歲月悠悠,仿若指尖流沙,悄然間,奔赴人間的日子已近在眼前。晨光熹微之際,穆清的身影便在庭院中忙碌穿梭,他目光專注,動作沉穩且有條不紊,仔細翻檢著行囊,將江歸硯出行所需的一應物件悉心備齊。
與此同時,屋內的穆霜正專心致志地為江歸硯梳洗。手中的梳子仿若有了生命,輕柔地穿過江歸硯的髮絲,緩緩理順……
待諸事完畢,幾人開始享用早膳,桌上佳餚雖豐盛,氣氛卻有些凝重。用過早膳之後,庭院中,蘇惜時早已紅了眼眶,他緊咬下唇,小手死死拽著江歸硯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小師叔,你去了人間,可要照顧好自己,我等你回來……”
幾位師兄也都趕了過來,南宮懷逸叮囑叮囑江歸硯要好好照顧自己之後又叮囑了李重錦幾句。
而後,江歸硯、陸淮臨、李重錦穩步在前,穆清、穆霜緊緊護衛身旁,一眾侍從佇列整齊,浩浩蕩蕩地邁向那艘威風凜凜的飛雲天梭。
隨著一陣磅礴的轟鳴聲,飛雲天梭周身光芒大綻,仿若撕開蒼穹的利刃,剎那間騰空而起,向著人間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轉瞬之間便隱沒於浩渺無垠的天邊。
在飛雲天梭的房間之中,李重錦給江歸硯介紹人間。
李重錦生性灑脫不羈,對人間的諸般趣味瞭如指掌。此刻,他正說著人間與仙界的不同。
江歸硯靜靜的聽著李重錦說話,時不時點點頭。
而後李重錦微微側身,目光落在江歸硯身上開口說道:“小師弟,你需知曉,在人間,天道會對修行者的修為進行壓制,即便強如你我,一旦踏入,實力也會被削弱幾分打些折扣。而且,仙界和人間之間,橫亙著一道厚重的霧障,尋常修行之人想要穿越,非得齊心協力、耗費諸多心力不可,往往還得集結眾人之力,施展渾身解數,才能勉強尋得一條通路。也正因如此諸多阻礙,平日裡,大多數修行者若非必要,都選擇安穩待在仙界。”
李重錦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透著幾分安撫之意,拍了拍江歸硯的肩膀,繼續說道:“雖說天道之力會對咱們修行者在人間的修為有所壓制,可這壓制之力並非絕對,它因人而異,像你我這般,所受影響微乎其微。”
他緩了緩,踱步至窗前,手指輕輕點著窗欞,望向窗外雲霧繚繞之處,似是能穿透這茫茫雲海瞧見人間實景:“再者說,這人間界啊,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百姓,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為生活奔忙,於修行一途毫無涉獵。即便是武者,憑藉的也多是拳腳功夫與內力修煉,與咱們純正的修行路數大相徑庭。如今這兩大皇朝以及池家,雖說在俗世中頗具威名,可真正能算得上修行之人的,掰著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他們的實力與你相比,猶如螢火之於皓月,不會威脅到你的安危。”
江歸硯聽得專注,微微點了點頭。
李重錦說:“不過你受傷了,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妙。我們大概後日到天武皇朝,你先好好休息,等到了師兄再叫你。”說罷,他輕輕拍了拍江歸硯的肩頭,掌心傳遞的溫熱讓江歸硯心頭一暖。
江歸硯微微點頭,笑著應道:“多謝三師兄,我知道了。”
李重錦見此情形,心中不由泛起一陣憐惜,他環顧四周,從儲物靈器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瓷瓶,遞向江歸硯:“師兄還有事,就不同你去天武皇朝了,這瓶丹藥你且收好,內服外用皆可,對療傷頗有裨益。這幾日在飛雲天梭裡,你就安心調養,莫要再勞神其他。”
江歸硯雙手接過,入手溫潤,開啟瓶蓋,一股清幽藥香飄散而出,他輕聲道:“師兄費心了。”
李重錦擺了擺手,笑道:“自家師兄弟,說這些做什麼。”言罷,他轉身欲走,行至門口又回首叮囑:“艙內靈氣充裕,你若想運功調息,可尋那靈氣匯聚之處,切莫急於求成,一切以養傷為重。”
江歸硯再次點頭,目送李重錦離開。待房門輕輕掩上,他才緩緩走到床邊坐下。
時光悠悠流轉,兩日轉瞬即逝。飛雲天梭在雲霧中穿梭,速度漸緩,已臨近神武皇朝疆域。李重錦的聲音適時在門外響起:“小師弟,我們到了。”
江歸硯聞聲,瞬間睜眼,眼中清明一片,全無半分睡意。他起身整了整衣衫,快步走向門口,抬手開門的瞬間,一股陌生而又充滿煙火氣的風撲面而來,攜帶著喧鬧、繁華,以及種種未知的氣息。
李重錦站在門口,面帶微笑,看著江歸硯略顯激動的模樣,打趣道:“如何,是不是迫不及待了?”
江歸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