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扯住杏桃的衣襬,“好姐姐,饒過我這會兒罷,叫人送回姑蘇我焉有命在。往後,我定然會改!”
到底是一齊吃住過的情誼,杏桃嘆口氣。
“罷了,這事我也不告訴喜來了,只是你往後切莫再如此,好生做自個便是。”
“多謝姐姐繞我一命,我當真不敢了、嗚嗚嗚……”
方子離一言不發,看著菡萏可憐兮兮的臉覺說不出的彆扭。
杏桃拽起菡萏,語重心長勸道,“你羨慕夫人殊不知夫人也羨慕咱們自在。旁人過得如何那是旁人的事,你得靠自個立著。”
聞言,菡萏羞紅臉。
杏桃朝方子離道句謝,帶著去屋內擦拭過臉換過衣裳後忙趕著去伺候。
如今天氣冷地易打滑,帳篷內總離不開人。
她們來到門前先一步遇著紅燭。
今兒的紅燭面帶嚴峻沒注意身側的人,杏桃便拉著菡萏留在屋外聽候。
那頭紅燭掀開簾子疾步匆匆,“娘子!越褚沂他……要回姑蘇了!”
手中的珠釵擱置回桌面,溫久寧略訝,“從哪打探到的?”
“都預備拔營了,錯不了。”
溫久寧咬著唇。
拿下涇州後反而打道回府,除非——越褚沂是打算在姑蘇稱帝。
姑蘇人傑地靈,又是有大運道的地兒。長安由夏澄明佔據,越褚沂若定都姑蘇在地勢上絕佳。
溫久寧不再說話,惘然看向案牘插著的紅梅。
此梅花還是程十一送來的,日日都換上新鮮的供她解悶。
她鬱悶折斷梅花的枝條。聽著外頭士卒拔營的聲兒她歇息不好,索性坐在窗柩邊繡花。
越褚沂來的時候她把荷花都繡了大半。
溫久寧頂著幽怨的目光看向越褚沂。
那廝毫無察覺,興致不錯朝她掌心塞枚冰冷的玉疙瘩。
溫久寧強打精神掃了眼,“玉璽?”
“大越國的玉璽,如何?”
縱然早有猜測,實際聽到還是難受得緊。
溫久寧笑都笑不出,她扯著嘴,“大越?”
“明兒便返程,定都姑蘇。”
溫久寧悶悶不說話,重新看向手中的玉璽。
玉上繪有龍,和往常的傳國玉璽大差不差。都言真龍天子,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帶幾分銳利。旁側拿螭虎瑞獸作玉璽的頂,匠人手巧,連鬍鬚都刻得有模有樣。
忽而,溫久寧覺不對勁。
金龍爪子裡怎舉著朵——花?
從未聽過哪塊傳國玉璽會帶此物。
“這是——海棠花?”
“嗯。”
溫久寧瞥他眼。
哪個蠢材的設計。金龍捧著朵海棠花簡直不倫不類,還不若舉著龍珠祥雲。
越褚沂指尖叩著案牘,“我特意吩咐的。”
這般,溫久寧瞭然。
敢情是越褚沂自個蠢。日後真叫越褚沂把玉璽傳下去,越家後代不得蛐蛐他。
越褚沂沒理會她眼底的幸災樂禍,拽著她的指尖落在花上。
杏仁般的指尖恰好鑲嵌入花蕊,連帶著花瓣上的細紋都和她掌紋有幾分相像。
“這朵海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