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下首的楊雪喜則是雙眸亮亮,她輕輕開口,“臣女會做桂花糕,越夫人可吃過?”
作為楊家細心培養出的娘子,楊雪喜自然有過人之處,即使見溫久寧一朝得勢也不上趕著聊往昔,等到此時才開口。
溫久寧瞥見個熟悉的,記得對方在河神節時也客氣照顧過自個,遂接上幾句話。楊雪喜聊得不卑不亢,三兩句話的功夫坐到了上首的圈子,其餘貴夫人見狀更是及卯足勁要討溫久寧的青眼。受眾人追捧,溫久寧方意識到自個的身份。
昔日在長安,她貫是宴席中的焦點,也就是南下過了幾月苦日子。天天叫越褚沂恐嚇,她險些忘記長安第一貴女的做派。溫久寧登時如魚得水,聊起時興的戲文毫不含糊。
大抵是見溫久寧好說話,雷夫人也稍稍鬆口氣,恰此時有未出閣的女郎嚷嚷要玩蹴鞠,她笑著應了好。溫久寧聞言倒是也想出去玩蹴鞠,奈何她作為越夫人得端著場子,不好偷摸出去。遂遺憾朝憑欄外頭看幾眼,楊雪喜當她好奇耐心解釋場下都有誰家娘子。
三兩個少年郎嬉笑上來,為首的人剛打完馬球渾身是汗,他壞笑著鑽到女眷區惹得幾位年輕夫人驚呼。
“哪家郎君好生無禮。”
張志傑不以為意躲到自家長姐身後,“我衣裳溼了,你去找姐夫借件。”
眾人看到是張志傑也懶得多說。此人十足十的混不吝,仗著是家中唯一嫡子自小拿鼻孔看人,更是把幾位姐姐當老傭人般使喚。張家幾位娘子時常替他收拾爛攤子,免得開罪人。如此,張志傑也不知感激,反倒蹬鼻子上臉,平素甚麼昏話都敢講。
“咦,好漂亮的小娘子——嫁人了?”張志軍瞧清溫久寧的婦人髻後,登時冷下臉,“誰家的?”
坐在附近的幾位貴婦人嚇得不輕,張家不想活了莫扯上旁人,惹越夫人不快她們在姑蘇還如何自處。
“小弟,這位是越夫人不得無禮!”張琉竺忙不迭拽著張志傑朝溫久寧道歉。
豈料,張志傑笑道,“我知曉她,越大人娶她又不是有情誼,不過為引出刺客。她這個越夫人和紙糊的般。”
張琉竺大驚失色,“混帳話,誰許你亂嚼舌根!”
“姐姐怕甚,父親都說了沒必要討好個女人,你還指望她能幫我們張家美言?”
溫久寧頓頓。手癢了,想把人丟出去。
紅燭立馬領會到自家娘子的意思,從前在長安她們就是橫著走誰都不怵,來到姑蘇也就朝越褚沂服軟,其他人豈能騎到溫字頭上作威作福。
不待紅燭行動,樓梯口傳來個涼涼的聲兒,“噢?”
越褚沂墨髮束起,正居高臨下把玩手中玉扳指,他斜著眼漫不經心看向溫久寧。
時隔多日頭遭見面,他還是那般唯我獨尊。
溫久寧忙別開眼,覺脖頸還在隱隱作痛。
場上人已然跪下去大半,坐著的也都戰戰兢兢不敢出氣。
雷大人意外看眼溫久寧。
傳聞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