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讓立刻停止攻擊的命令是從輪迴堂的最高統帥嘴裡蹦出來的。
這位大佬的權威在大夥心裡那可是槓槓的,一點兒都不帶懷疑的。
儘管心裡頭那是一萬個不理解,甚至覺得這命令簡直就是把大好的殲敵機會給白白扔了,可他們也沒轍,只能乖乖照辦。
這些小頭目們趕忙收起臉上吃驚的表情,風風火火地行動,麻溜地把命令傳了下去。
很快,黑旗軍那勢不可擋的兇猛攻勢,慢慢地停了下來。
這場敵我雙方人數差別大得嚇人的阻擊戰,總算是沒往更壞的地方發展。
到最後,局面就定格在兩邊拿著遠端武器你射我、我射你,還有區域性幾個地方的近身搏殺。
謝天謝地!好歹沒變成所有人都擠成一團,殺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的恐怖慘樣。
負責阻擊的這幫子人,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可算能鬆鬆勁兒了,感覺就像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一個個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梅花和田建飛那是一點兒都不敢耽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立馬就開始清點人數。
他倆忙得是暈頭轉向,一通折騰下來,結果讓人心裡哇涼哇涼的,居然就只剩下不到兩百號人了。
梅花隊長心裡很清楚,黑旗軍停止攻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黑旗軍的停止攻擊絕對是暫時的,這節骨眼上可一點兒都不能馬虎。
她狠狠咬了咬牙,當下就開始重新安排部署。
黑旗軍把他們圍得那叫一個嚴實,就跟個鐵桶一樣,形成一個大大的包圍圈。
梅花指揮著剩下的人趕緊往一塊兒湊,在敵人的大包圍圈裡頭,湊起一個小小的圓形防禦圈,看樣子是準備跟敵人死磕到底。
那些在戰鬥中傷得賊重,已經沒啥戰鬥力的傷員,都被弄到了這個防禦圈最中間的地方。
傷員們身上各種各樣的傷,那叫一個慘,一個個疼得齜牙咧嘴的,嘴裡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哀嚎聲,那聲音一陣接著一陣,此起彼伏,聽得人心驚膽戰,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在這一片悽慘無比的聲音當中,有一個“傷員”卻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一聲不吭,沉默得有些過分。
或者更準確地說,他根本算不上是傷員,因為只要仔細瞅瞅,就會發現他全身上下壓根就沒什麼顯眼的傷。
這個不是傷員卻混在傷員堆裡的人,不是別人,當然就是公子。
他現在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的,神情無比落寞,有氣無力地跟一堆傷兵坐在一塊兒。
他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但也不是自己心甘情願待在這兒的,完全是因為那個傢伙覺得公子當下的狀態簡直是糟糕透頂,整個人都魂不守舍,根本就不適合再繼續投入到激烈的戰鬥中去。
所以,那傢伙索性就把公子跟傷兵們安排在了一起,順便讓他搭把手幫忙照顧這些傷兵。
公子兩眼發直,呆呆地望著自己手裡的秋龍劍,眼神空洞得就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整個人陷入到了極度的自我懷疑當中。
他的心裡一團亂麻,不停地翻來覆去地琢磨著。
公子越想越覺得心裡難受,鼻子一酸,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他現在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是個廢物。
就在他心情低落到極點的時候,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砸了一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隱隱作痛。
公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砸得有點懵,他一低頭,就發現那個砸到他的東西,竟然是一塊只有拇指大小的石頭。
公子剛剛再次抬起頭來,都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況,就見又有一顆小小的石子朝他飛過來。
這一次,那顆小石子來得又快又準,毫無偏差地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一下子打得可不輕,公子只覺得額頭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嘶”的一聲,那聲音裡滿是痛楚。
與此同時,他也總算是發現了那個一直在朝他扔石子的人。
那個人大大咧咧、沒個正形地躺在傷兵堆裡,姿勢那叫一個隨意。
此刻,那人正毫無顧忌地朝著公子咧開嘴巴哈哈大笑,那笑聲爽朗又放肆,臉上的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一雙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條縫,似乎對自己剛剛搞的這個小小的惡作劇感到特別的滿意。
公子在看到那個人的第一眼就立刻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