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公子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是啊,他的名字?這是個讓他自己也感到無比陌生的問題。
這些年,他始終以“公子”這個代號示人,似乎這個稱呼已經成為他唯一的標識。
再往前追溯,那更是一段充滿苦難和辛酸的回憶。
那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流落街頭,食不果腹的小乞丐,一個遭人白眼的孤兒。
在那段艱難的歲月裡,誰又會在意一個小乞丐的名字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那些痛苦的過往逐漸模糊,如今,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最初的真名實姓,似乎那個名字早已被歲月的塵埃所掩埋。
公子雙唇微微顫動,喃喃自語,道。
“名字?唉……忘了。”
聽到公子簡短又冷淡的回答,閻通瞬間火冒三丈,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他剛端起茶杯喝進嘴裡的一口熱茶,想都沒想,直接就朝著公子的頭上吐了下去。
茶水吐在公子頭上,又順著他臉龐滴落到地上。
閻通瞪大了眼睛,滿臉猙獰吼道。
“我看你是死鴨子嘴硬!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要是不老老實實交代,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說!你們究竟為什麼在春來賭坊裡打架鬧事!”
公子聽到閻通的質問,稍微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道。
“你放屁呢!明明是你帶著一幫人先找上門來,二話不說就打我們!現在居然還問我們為什麼打架?簡直離譜!想要栽贓陷害就直說!”
閻通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陰險和得意。
隨後,他慢悠悠地拿開了一直死死踩著公子的腳,低下頭,用一種略帶審視的目光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公子,陰陽怪氣道。
“喲呵,看來你這傢伙腦子還沒被打壞,挺聰明的嘛。只可惜啊,聰明歸聰明,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聰明救不了你的命。”
公子依舊像一塊毫無生氣的石頭一樣,一動不動地趴在冰冷的地上。
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動作,似乎已經完全麻木,對閻通所說的話毫無反應。
公子其實並不是因為所受的傷太過嚴重以至於無法動彈,說實在的,他純粹就是懶得動。
要知道,就目前這樣程度的傷勢,對於公子來講,根本就不足為懼,實在算不得什麼。
回憶往昔歲月,當年他們在英雄湖接受初級訓練的時候,那才是艱苦到了極點。
天空中,鵝毛大雪不停紛紛揚揚飄落,氣溫驟降到零下十幾度,寒冷的空氣能把人的骨頭都給凍僵。
然而,在那樣惡劣到讓人難以忍受的環境中,張老狗也會把他們這些蠢驢的衣服統統扒光,隨後將他們硬生生地埋進厚厚的雪堆裡面,以此來進行一種極其殘酷的抗寒訓練。
同樣,在讓人倍感煎熬的格鬥訓練過程中,他們也頻繁地被班長打得傷痕累累。
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鮮血狂飆,整個人氣若游絲,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從鬼門關上走回來。
遙想當年,面對那麼殘忍無情的訓練,他們都能咬緊牙關堅持下來。
現如今,閻通現在用來對付公子的這些手段,跟當年在追風樓裡那些班長所施加的相比,簡直就是微不足道,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閻通見公子一聲不吭,心裡的怒火又竄了起來。
他咬了咬牙,索性彎下腰,把臉湊到公子的耳邊,壓低聲音,惡狠狠地繼續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是我說了算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我就是王法,我就是規矩!”
“我說是你們在鬧事,就是你們在鬧事!不管事實究竟如何,不管你們有什麼理由!”
“你要是識相,就乖乖地按照我說的做,興許我還能大發慈悲,給你留一條活路。否則,有你好受的!”
閻通挺直了腰桿,接著又一次毫不留情且極其粗暴地把腳重重地踩在了公子的頭上,依舊囂張跋扈。
一旁站著的獄卒,眼瞅著閻通的茶杯空了,手腳麻利地又迅速沏了一杯新茶,滿臉諂媚地將茶杯畢恭畢敬地遞到閻通的面前。
閻通不慌不忙地接過那杯熱氣騰騰,剛剛沏好的新茶,臉上的表情顯得悠然自得。
他一隻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輕輕拿起碗蓋,不緊不慢地撥弄著茶水上漂浮著的那些嫩綠的茶葉。
閻通一邊撥弄著茶葉,一邊慢條斯理道。
“我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