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禿尾巴馬停在春來賭坊的大門口。
騎在這匹馬上的,不是別人,正是馬庭梁。
此刻,正值傍晚時分,晚霞絢爛,如一大片燃燒極為旺盛的火焰,將半邊天空都染得豔麗。
馬庭梁動作利落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把馬拴在一旁的拴馬樁上。
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這匹老馬跟了他這麼久,一直都特別乖巧聽話,從來不會隨意亂跑。
他放心地讓這匹馬自由自在地待在門口,沒有任何的束縛。
馬庭梁從腰間拔出那把跟隨他多年的匕首。
匕首在晚霞的餘暉中閃爍著冷光,他毫不猶豫地走進春來賭坊。
春來賭坊裡面,賭客稀稀拉拉,沒有熱鬧喧囂。
馬庭梁剛一踏入賭坊,就如同平地起了一聲驚雷。
他敞開嗓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喝。
“我來找兩個人!表哥!公子!給我出來!!”
他這聲怒喝,在賭坊略顯空曠的空間裡迴盪著,讓在場的每一個賭客都不由得心頭一顫。
索命百無聊賴,他在一張空無一人的麻將桌前,手裡擺弄著麻將塊,饒有興致地用它們堆起一座“高樓”。
馬庭梁響亮且充滿憤怒的吆喝聲猛地傳過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索命原本沉浸其中的寧靜。
聽到這聲吆喝,索命緩緩地轉過頭,將目光投向馬庭梁。
他眼神裡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只是粗略打量馬庭梁一番。
然而,打量過後,他似乎對馬庭梁並沒有太過在意,很快就又把注意力轉回到自己尚未完成的“麻將高樓”上。
與此同時,公子也聽到了馬庭梁的吆喝。
他邁著悠閒的步伐,慢悠悠地朝著馬庭梁走過去。
待走到馬庭梁的面前,公子看著馬庭梁,疑惑道。
“我就是公子,閣下有事?”
馬庭梁聽到公子的回答,目光緊緊地盯在公子身上。
他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端詳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眼神中充滿驚訝。
馬庭梁怎麼也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看上去一臉稚嫩,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居然就是那個把他的幾個朋友打得滿地找牙的罪魁禍首。
他原本以為,能有如此本事和膽量的人,怎麼也應該是個身強體壯的壯漢,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還帶著幾分青澀氣的少年。
馬庭梁稍稍停頓了那麼一下,雙眼像兩道利箭一樣直直地看向面前的公子,隨後咬了咬牙,語氣不善,道。
“??????就是你打了我兄弟唄?”
自從春來賭坊開張以來,這裡就從來沒有過片刻的安寧,各種各樣的紛爭就沒斷過。
公子面對眼前這個氣勢洶洶前來質問的人,一時間也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皺了皺眉頭,一臉疑惑,道。
“閣下是哪位?”
馬庭梁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他左手緊緊地握成一個拳頭,用大拇指頗為用力地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提高音量,道。
“我,馬庭梁!”
他這一報出自己的名號,賭坊里正在賭錢的幾個賭客聽到後,都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這邊。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驚訝,顯然,馬庭梁這個名字在這一帶還是頗具知名度和影響力的,大家似乎都對他有所耳聞,也知道他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然而,公子可絕不是那種會被一個名字就輕易唬住的人。
他也是經歷過無數大陣仗的,何況這裡還是他們自家的地盤,自然不會輕易示弱。
公子只是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顯得十分淡定從容,接著不緊不慢,道。
“哦~~~~不認識,你有事兒啊?”
公子這副滿不在乎的態度,讓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似乎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馬庭梁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道。
“就是你打了肖四,和我那三個朋友?你小子真是夠尿性的啊!?”
他身材雖瘦,但聲音猶如洪鐘一般響亮,在寬敞的賭坊裡迴盪著,充滿質問。
聽到對方提到肖四這個名字,公子先是微微一怔,隨後才像是如夢初醒般地回想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