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與李正財先後登上了這輛透著古樸韻味的馬車。
不過,馬車並未即刻啟程返回。李正財抬手之間,靈力迅速在指尖匯聚,轉瞬便打出幾道靈光。
那靈光仿若拖著璀璨長尾的流星,裹挾著呼嘯風聲,精準無誤地射向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人們。
緊接著,李正財聲若洪鐘,高聲朗聲道:“此次我已施展法術護住爾等,保你們能平安下山,都自行返家去吧。”
言罷,他瀟灑地一甩衣袖,不再理會眾人投來的或是感激、或是敬畏的目光,手法嫻熟地驅動起馬車。
剎那間,馬車周身光芒大盛,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嘯聲炸開,好似一頭掙脫囚籠的遠古巨獸,猛地拔地而起,如離弦之箭般直刺向浩瀚蒼穹,朝著青山鎮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坐在馬車裡的墨淵,透過車窗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微微扭頭,看向身旁氣定神閒的外祖父,眼神中滿是欽佩與敬仰,由衷讚歎道:“還是外祖父想得周全啊,孫兒竟沒顧得上這一茬。”
聽到外孫這話,李正財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淡卻飽含寵溺的微笑,並未再多說什麼。
其實他心裡清楚,這麼做可不單單是為了那些凡人的安危,更多的是想給寶貝孫兒這場歷練畫上一個句點。
他太清楚了,修仙之路荊棘叢生,心魔堪稱修行者的頭號大敵。
自家孫兒生性純善,要是日後回想起今日,因沒安置好這些人而心生愧疚,進而心魔滋生,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至於那些人的生死,對他這個歷經無數風浪、在修仙界摸爬滾打多年,還成了附近赫赫有名商賈的人來說,實在是不足為慮。
在這殘酷的修仙世界裡,生死離別他見得太多,也早學會了如何在利益與道義間權衡,手段有時候不得不狠辣些。
墨淵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深知自己當下狀況糟糕。
他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枚靈脈通玄丹,這丹藥在築基期頗為常見,宗門平日裡也有發放。
它藥效溫和又持久,對滋養受損經脈很有一套。
墨淵在和邪修那場激戰裡,強行催動好些術法,還吞服了大量丹藥,此刻經脈亂得像一團麻,靈力與藥力在裡頭橫衝直撞。
要是不趕緊梳理煉化,日後準得落下病根。
於是,墨淵沉下心,緩緩運轉體內靈力,一點點梳理起經脈。
隨著靈力流轉,那些紊亂的藥力漸漸被牽引,開始融合、煉化。
墨淵緊閉雙眼,額頭沁出細密汗珠,表情時而痛苦扭曲,時而舒緩放鬆,全身心投入到修復當中。
墨淵一邊調理身子,一邊陷入了沉思,踏上修仙路,起初是順應父母的期望。
打小,他就在眾人悉心呵護下長大,猶如溫室裡的嬌花,對力量的渴望遠不及其他修仙者那般熾熱。
他心裡一直想著,修仙能有所成自然好,不成也沒啥大不了的。
父親也說過,要是受不了修仙的苦,隨時能回家,過平凡日子。
可經過這次驚心動魄的歷練,墨淵仿若被一道靈光點醒。
他深知,要是修為還這麼低微,再碰上類似險境,哪能次次都這麼好運脫身?說不定哪天,自己也會淪為那些被囚在籠中、任人魚肉的可憐蟲。
只有自身足夠強大,不斷突破,才能護住自己和家人,在這危機四伏、充滿未知的修仙界站穩腳跟。
下次再遇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他才有本事蕩平邪惡,還世間清明。
他要變得比外祖父、外祖母、父親都強,這樣萬一有意外,他才能站在家人身前遮風擋雨。
隨著思緒飄飛,漸漸地,墨淵的意識遁入一片空靈之境,思緒緩緩下沉。
不知不覺間,他的丹田處悄然滋生出一縷白氣,只是墨淵毫無察覺。
李正財似乎察覺到了墨淵心態上的蛻變,依舊面帶微笑,靜靜坐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在他看來,孫兒此刻這份感悟與成長,比千言萬語的教導都要珍貴。
馬車在天空疾馳,不過幾個時辰,墨淵從沉思中回過神時,他們已然回到熟悉又親切的青山鎮。
此時,外祖母、父親和母親早就在鎮口伸長脖子盼著了。 見到墨淵這般狼狽模樣,母親李瀟心疼得不行,狠狠捶了墨啟一拳,埋怨道:“你非要讓孩子去歷練,看看把孩子折騰成啥樣了!”
墨啟乾笑兩聲,趕忙解釋:“哈哈,這不是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