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墨淵周身靈力湧動起來,此地四周皆是茂密森林,木靈氣濃郁得近乎實質。
而青木天羅術剛剛吸收了三名築基中期修士的靈力,威勢愈發強盛。強大的靈力順著墨淵的心意,開始與周圍的樹木溝通,探尋那兩人的蹤跡。
很快,周圍的樹木有了反饋,那兩人朝著相反方向奔逃。
墨淵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自哂笑,這等小伎倆,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如今還活著的兩人,其中一個正是曾在靈藥園裡,囂張祭出落雷符朝自己攻來的那散修,另一個則是破陣那會兒,身著一襲錦袍、看著頗為機靈的男子。
略一沉吟,墨淵決意先朝著前者追去。此前與這人交過手,他那點本事墨淵心裡有數,實力著實平平,每逢戰鬥,大半倚仗各類符籙,而符籙這玩意兒屬於一次性消耗品,一個四處漂泊的散修,能囤下的數量想必十分有限。
墨淵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閃電,在樹林間急速穿梭,腳下靈力洶湧翻卷,帶起一陣獵獵風聲。不過十來個呼吸的功夫,那散修的背影便出現在視野當中。
那人察覺到墨淵如影隨形地追來,瞬間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臉色慘白似霜,身體篩糠般顫抖起來。
他心裡門兒清,自己體內的靈力已然所剩無幾,剛剛那場激戰裡,符籙更是消耗得七七八八,此刻要是和墨淵硬碰硬,絕對是自尋死路,必敗無疑。
生死關頭,他把牙一咬,心一橫,雙手好似幻影,法訣接連飛速變換。
剎那間,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之氣從他周身瀰漫開來,濃稠的血霧眨眼間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身影在霧裡若隱若現。
與此同時,他的速度陡然飆升,好似一顆脫膛的血紅色炮彈,一下子就把墨淵遠遠甩到了後頭。
墨淵見狀,目光一凜,當即催動前方的樹木阻攔。
此人施展的顯然是一種隱秘的秘術,單瞧這瀰漫的血霧,大機率是某種靠損耗自身精血驅動的邪門秘法,這類術法向來反噬極為嚴重,只需拖上一陣,他必然會自行敗落。
轉瞬之間,那人前方的樹木好似活了過來,粗壯枝幹猛地甩動,一道道堅韌藤曼如靈蛇出洞,從枝頭、樹幹上彈射而出,縱橫交錯,眨眼便編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堅固屏障,藤曼上佈滿尖銳木刺,在斑駁日光下閃爍著森寒光芒。
那人此刻滿心滿眼只剩逃命,哪還顧得上其他,不躲不避,徑直朝著屏障撞了上去。“噗” 的一聲,藤曼深深刺入皮肉,血花飛濺。
他身上瞬間多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藤曼也被撞得四散斷裂,可他仿若不覺疼痛,腳下速度絲毫不減,依舊發了瘋似的朝前狂奔。
墨淵見此情形,反倒放緩了腳步。這人這般不要命地逃竄,等到那術法效果過去,反噬必定極為慘烈,此刻要是逼得太緊,把他逼到絕境,激發出他潛藏的最後一絲潛力,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人就感覺體內血液好似被抽乾,幾近乾涸,腦袋一陣天旋地轉,此時他腳步虛浮得好似踩在棉花上。
剛剛強行衝破樹木封鎖,更是讓傷勢雪上加霜,五臟六腑好似移了位,疼得他眼前陣陣發黑,幾近昏厥。
見墨淵沒再追來,他連拐幾個彎,變換了幾個方向,這才停下術法,尋了棵大樹靠住,緩緩癱坐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此刻,他只覺體內血液所剩寥寥,好幾處經脈破損不堪,好似被重錘反覆敲打過,絲絲縷縷的靈力在破損經脈裡失控暴走,每遊走一分,都帶來蝕骨劇痛。
剛剛逃命時還沒太大感覺,這會兒只覺得身體彷彿要被生生撕裂開來,意識也逐漸變得昏沉,眼皮好似灌了鉛,與身上那鑽心劇痛形成鮮明反差。
可他心裡明白,自己絕不能昏睡過去,在這暗藏殺機的秘境之中,一旦睡著,不論是緊追不捨的墨淵,還是潛藏四周的未知兇險,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稍作歇息,感覺身上難受勁兒緩解了些,他便伸手去掏儲物袋,打算取出丹藥恢復傷勢。
他心裡清楚,就這次受的傷,沒個幾年精心調養,恐怕很難恢復到全盛狀態。
而此時,墨淵已然悄無聲息地來到距離這人十丈開外之處,眼神冷冽如冰,靜靜注視著他。這人還自以為靠著不停變換方向,就能把墨淵甩掉,卻不知他散出的血霧早已被周圍樹木吸收,墨淵只需稍作感應,就能精準鎖定他的位置。
那人剛把丹藥送到嘴邊,手卻猛地僵住,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戰戰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