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和李嬸都坐在院子裡等我們,看來比我們起得早,早餐是李嬸自己做的大米粥,鹹菜,炸饅頭片。我們四個就在院子裡吃。早上露水挺重的,木頭桌面都被露水都打溼了,但李嬸和趙亮好像都不介意,我從兜裡拿出紙巾,簡單擦了擦桌子。
“這城裡來的小子就是講究哈!看你能講究幾天!”
李嬸自顧自的盛了碗大米粥。我一下就尷尬的要死,強行解釋:
“李嬸我是看這露水重,別把這木桌子整潮了!”
“這破玩應潮了就重新打一個唄,這兒嘎達就不缺木頭!”
“對了李嬸,這次來住您家我倆先把房費和飯費交了!您看多少合適!”
“房費飯費?老吳不都給完了麼!”
“啊!我師父給完了,這些事兒你們就別操心了!”
趙亮接過話茬,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憨憨的看著我們笑。
我剛要說感謝,隔壁院子就慌慌張張的跑出來一個的小姑娘,看起來年紀和我們相仿,紮了兩個麻花辮,臉上還掛著淚痕。兩家就隔了一道鐵籬笆牆,這小姑娘衝著我們這邊喊起來了
“李嬸,李嬸!”
“陽陽啊,這一早是咋的了?”
“我爺在家又折騰上了!我……我這兒……”
這小姑娘看樣子是不知道說啥好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李嬸放下碗就趕快往隔壁去,三步並兩步跑,到了大門口還把自己的棉拖鞋甩了出去,單腿蹦了幾下,把鞋撿了起來又趕快往隔壁跑。
我看了一眼趙亮,趙亮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瞟了一眼隔壁衝我和張嘉一說道“走!去看看,萬一有啥事兒還能幫李嬸照應著點!”
我和張嘉一點了點頭,也大步向隔壁走去。剛邁進隔壁院子就感覺兩家的差距有點大,李嬸家乾淨整潔,看起來就像是正經過日子人,這戶人家看起來就很空曠,房子是紅磚蓋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院子裡隨意的堆著苞米杆子,還有幾堆木柴應該是平時燒火做飯用的,院子的地面就是黃土地,不像李嬸家是用彩磚鋪的院子。別說種花種草了,就在牆根邊有幾棵打蔫的大白菜,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我們剛要往屋裡進,一個搪瓷杯子就飛了出來,咣噹一聲落在了我腳下。
“趙叔!我是誰你還能認識不?你看看我?”李嬸大嗓門在屋裡喊了起來
我和張嘉一走在前面,趙亮走在後面魚貫的進到房間裡面,這屋裡面的陳設像是八十年代的樣子,報紙糊的牆面已經發黃,大炕上的藍色的革墊子也因為時間原因被燒的一個黑點一個黑點的。屋裡面除了一套桌椅之外再沒啥像樣的傢俱。
炕上面的一個滿頭白髮看起來七十多歲的老頭趴在炕頭上蠕動,臉直挺挺的貼在炕上,雙手貼著褲子,整個身體左右搖擺,從炕左邊蠕動到炕右邊,再從炕右邊蠕動到炕左邊,反覆地在炕上“打挺”。
趙亮看老頭這個樣子第一反應是老頭得罪了常蟒一類的仙家,於是脫口而出:“這是打了蛇了?”
按這個特徵來講也確實有點像得罪了常家或者蟒家的人被附體之後的表現。但仔細觀察之後邊覺得不對,首先常蟒仙家附體之後不會在炕中間打挺兒,和動物本體一樣,被上身的人一般是靠牆邊來回遊走的,其次這老爺子從進屋到現在臉都沒抬起來過,一直平貼著炕,而常蟒仙家上身上身會向上揚,一般都是頭部會一直抬起來衝著天棚。
我小聲的對趙亮說“不像是常蟒家的。”話音剛落老爺子就直挺挺的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了。
”趙叔啊!趙叔!“
“爺爺!爺爺!”
李嬸和那小姑娘趕快把那老爺子翻了過來,邊喊著人,邊掐人中,幾分鐘那老爺子還是沒醒過來。急的小姑娘一直在哭。
“有針麼?納鞋底子的那種!最好粗一點!”
我看這情況再繼續下去鬧不好人還真容易有事兒,趕快衝著李嬸和陽陽要針。李嬸回頭看了我一眼,表情上也透露著將信將疑。趙亮這時候倒是沒含糊直接衝李嬸說:
“李嬸,這倆小兄弟是出馬家的弟子,身上是帶仙兒的!您看家裡有沒有針?”
“有,有!”
李嬸一聽我和張嘉一是出馬家的弟子,態度立馬不一樣了,趕快起身就回家去找針了,估計是在這片山裡住的人對仙家都有敬畏之心,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嘛!這麼大片山林,肯定會有修煉成氣候的地仙,對於出馬仙兒這事兒他們肯定不陌生,另外人吃五穀雜糧,誰家都有個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