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二點零五(1 / 2)

“西南大路你走當中!”

沒有漫天的紙錢,沒有人摔盆,沒有人打幡,我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一句。可笑的是我知道出馬仙入不了這輪迴,我也沒法和他說下輩子我們再見。

那天我收到了無數合作過的藝人、同行、搭檔的微信,甚至還有帶著哭腔表達不捨的電話。虛情假意的背後我當然清楚他們怕的是什麼,這順水人情要做到死才叫圓滿漂亮。

我靜靜地把陪伴了我和張嘉一十幾年的兩面神鼓和兩把神鞭放到了閣樓上的箱子裡。十幾歲時候我幫張嘉一掛上的神鼓飄帶,如今已經滿是斑駁,他從沒換過。

又是一年雪花飄落,東北的天真冷啊,我掏出打火機,幫張嘉一點了一根菸,頭也不回的走了…

假如你聽過我的名字,或者看過我導的戲,那很高興和你在文字的世界裡相遇,若是初識,我也願和你講一講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的真實奇遇…

時間回到1993年8月31號,陰曆七月十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個晚上,座標:黑龍江大慶,都說東北的夏天容易過,但這一年的夏天特別熱,夏蟬似乎都憋足了勁兒在“大醫院” 的樹上叫個不停(現在那醫院應該叫大慶油田總醫院了,那時候大家都叫“大醫院”因為…挺大的…),悶熱的天,深夜寂靜的醫院走廊,剛剛粉刷的綠色牆圍子還有點嗆人,婦產科的等候椅還沒來得及粉刷,坐上去稍有晃動就咯吱咯吱的響,昏黃的燈光拉長了等候區的人影,醫院的牆壁聽過比寺廟更虔誠的祈禱…

一撮人在產房門口坐立不安的等待著。一個四十多歲燙著大波浪的中年婦女,和這群焦躁的人相比,狀態明顯不太一樣。她悠閒的靠著靠著牆角,時不時的瞟著幾眼表,一會兒又嘆了口氣,明顯是等累了。

椅子上的一個老頭站了起來,把椅子讓了讓。開口對著中年婦女說道:“我說大霞,你坐會,我看你站這麼長時間了,坐下歇會兒”

“對啊,別光站著了,坐下喝口水”邊上的老太太趕快站了起來,拿了一瓶水遞了過去。

這倆人也不是別人,是我姥和我姥爺…

“叔,姨,沒事兒啊!咱們都樓前樓後的住著,平常都經常走動的。小芳這生孩子,我媽特意囑咐我今天可得全程陪著,這出生時辰可得記清楚!”大霞馬上調整姿態,立刻露出塑膠花一般的笑容。

“大霞啊,姨不懂,你媽說今天這日子是不是有啥講究啊?”我奶接過話,又偷偷的瞟了一眼我爺,生怕我那啥都不信的爺爺批評我奶封建迷信。

“姨,倒不是有啥講究,我媽讓我來就是記個時辰,主要平時也就算了,今天這日子趕的…也挺好!”大霞雖然平時是“大了呼吃”的一個性格,但話到嘴邊,看了一眼我爸,又咽了回去…

“啥日子?現在每天過的都是好日子。想當年…”

“可別想當年了,你當年…”我奶一下按住了要起腔調的我爺。

話還沒說完,這悶熱的晚上又忽然開始打閃,悶雷哄哄的響了起來,雷聲打斷了大家“沒話找話”的尷尬局面。大家聽到動靜還沒反應過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跑出手術室,抱了一堆用消毒布包裹著的東西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去。誰也不知道拿了些啥。幾個人看這陣仗都緊張了起來。

與此同時樓梯口傳來了另一個老太太的動靜“大霞!生了麼!”

“媽!還沒呢!你咋還來了呢!”大霞也愣了一下,說著話邊向樓梯口走去。

“老張啊,你咋還來了?!”我奶一看熟人來了,這也忙著起身。

“我這一晚上就沒清淨,總感覺有點啥事兒。我剛給家裡老仙上了香,尋思念叨唸叨,小芳生這孩子能趕在今晚九點到十一點就是亥時,之前生最好,要不……這個一句兩句也說不明白,你趕快去找大夫,讓小芳遭點罪也得忍一下,好歹快一點啊!”張姥姥這一來,嗓門不小,感覺句句都應該是悄悄話,但在走廊裡就差迴音遊蕩了…

另一邊,我爺,我姥,我姥爺,還有我爹,都在這兒裝聽不見。沒有更尷尬的情況了,誰家生孩子還能自己定個時間生啊?我奶也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大聲吵吵,以免讓附近病房的人看笑話,面子工程是我爺和我奶共同的信仰。

話說回來,張姥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熱心腸,在杏五井(是個地名,大慶採油系統龐大,好多地名都是以當時打下的鑽井為名命名的)是杏五井小區八卦小組的核心成員。

張姥更重要的身份是有名的大仙,誰見了都得稱一聲張師傅。當然,這聲師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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