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倆上學。來這邊兒溜達溜達。”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嘮嘮唄。黃毛小子往自己的碟子裡面盛了幾顆臘八蒜“這兒有啥溜達的啊!”
張嘉一接過黃毛小子遞過來的蒜罐子“德雲社不在這兒呢麼!奔著聽相聲來的!”
“害!票不好買吧?”
“可不麼!票房賣120,票販子賣300"
黃毛小子有點吃驚“炒這麼高啊?”
“嗯啊,來都來了,那就買了唄!”
我看這小子也挺有意思,在一邊兒搭話“看你歲數也不大,也上學?”
“沒!我上班!”
“這大工作日的,在附近上班啊?!你這工作地方挺好啊!趕市中心了!”
黃毛小子撓了頭“就在邊上離得近~”
張嘉一把裝臘八蒜的罐子遞給我,我趕快擺了擺手,東北的糖蒜要不是白色的要麼就是醬油色,這臘八蒜綠了吧唧的看上去就不太好吃的樣兒。
老闆剛好把面端了上來,黃毛小子在一邊兒打趣,帶著濃郁的天津口音“哥們!介吃麵不吃蒜營養少一半!”
“我吃蒜,就這蒜綠了吧唧的,看起來有點奇怪……”
黃毛小子一臉不解“介臘八蒜可不就綠(è)色(shai)的麼!”
張嘉一從他碟子裡給我夾了一顆讓我嚐嚐。
桌上三碗麵,三盤菜碼,三碟炸醬,這炸醬麵別看就一碗麵,講究還挺多。
正宗的老北京炸醬麵講究的是“小碗幹炸”,小碗意味著每次只炸一碗,現吃現做,幹炸指的是烹飪過程中不新增水分,使醬料更加濃郁。
老北京炸醬麵的醬必須得使用“六必居”的甜麵醬和黃醬混合,肉醬加五花肉,素醬加雞蛋,小碗幹炸的標準是炸好的醬放在碗裡,用筷子從中間劃開,縫隙不黏合,這樣的炸醬才被認為是上好的。
混在醬和麵之間的菜碼講究就更多了“青豆嘴兒、香椿芽兒,焯韭菜切成段兒;芹菜末兒、萵筍片兒,狗牙蒜要掰兩瓣兒”老年間的傳統就0這面碼就得十幾樣,現在也是從簡了許多,今天這碗麵就算是簡化了之後還有青豆、黃瓜、豆芽、香椿、芹菜、水蘿蔔、菠菜、黃豆
要不怎麼排這麼多人呢,這炸醬麵光從醬和菜碼就能看出來,這店夠地道的……
胡亂的把整盤菜碼倒進碗裡,然後又把醬倒了進去。黃毛小子在一邊兒看的一愣
“哥們,介面不是介麼吃的呀!”
我也蒙圈“這不混著吃……咋吃啊?”
“你看啊,這面上來之後都在碗裡一坨了,你得先倒炸醬上面飄著的這層油,這叫潤面,然後這醬啊,你放一半兒,先豁楞開,看看鹹淡,第一次先淡一點兒等這醬和麵和勻了之後把這菜碼兒都倒進去,然後再來倒一點兒醬,這麼一豁楞,你看,鹹淡正好,菜碼還不沉碗底兒!”
他說完我倆都半張著嘴,吃個面,這麼多講究啊?!
“不信你試試,你看你倆碗裡的面肯定不一個味兒!”
“我試試!”
張嘉一按照黃毛小子的方式拌了一碗麵,我則是豁楞著我面前的這碗。
互相交換著嚐了一下之後,果然,我碗裡的面就偏鹹,菜碼一豁楞都沉到麵碗底下去了,張嘉一碗裡的則是拌的很均勻,鹹淡正好!
張嘉一衝著黃毛小子直豎大拇哥“還得是兄弟你會吃啊!吃個面還這麼多講究啊!這味兒真不一樣!有學問有學問!”
“害!這算啥學問啊,真正的吃主比這講究多了!”
一碗麵的時間,這話茬兒就沒掉地上過,黃毛小子主說,我倆附和著。從這碗麵開始天上地下的話匣子就算是開啟了。
吃完之後我們仨就分開了,我和張嘉一沿著街邊兒溜達,黃毛小子則是往反方向走,看了看錶,還有一個小時才到觀眾入場的時間,沿著大路走,在前門附近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德雲社,這會兒排隊的觀眾就多了起來,我倆在前臺買了點瓜子飲料就跟著人群往劇場裡走。
劇場古色古香,臺下是四方的八仙桌配高背的椅子,臺上是大紅色的幕布上面繡著麒麟,正上方掛著三個金色的大字“德雲社”。
節目一個接著一個,雖然郭德綱和于謙二位不在,但節目依舊很精彩,說學鬥唱,每一對兒演員的功夫都很紮實,前兩對演員演完之後,主持人開始報幕
“下面請您欣賞相聲《口吐蓮花》表演者:張雲雷 楊九郎。”
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