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頭頂有一股相反的力量給我往後推。
我咬著牙往前頂,一步,兩步……
舉步維艱,但我必須步步堅定。
黃沙隱去,眼前綠樹成蔭,參天的大樹遮天蔽日,日光透過細密的枝葉洋洋灑灑的落在被樹根拱起的地面上。
伊春?
張嘉一舉著月影刀,對面站著的是手足無措的我。
我頓了一下,按照黃小鬧說的,張嘉一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是我……
,!
突然間面前的陳鵬博抬手指向我帶著哭腔衝他說到:“嘉一,我說過了,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就是那鬼道派來迷惑你的!我什麼時候坑過你啊!我們準備了這麼久,我求你信我一次!跟我走吧!”
我清楚的看到張嘉一舉起月影刀的手在上下顫抖,臉上掛著淚痕。
我往前堅定地走了幾步,幾乎是同時我和站在他對面的陳鵬博同時開口:“你還記得麼?甜杆的花語是什麼?”
腦袋嗡的一下,這鬼道的法術竟然能預判到我要說什麼?!原以為一句話就能讓張嘉一分辨出哪個是我,終究是我低估了……
又是同時開口:“袖口上的花是你幫我縫上去的,你說,送我一朵小紅花。”
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一樣,我看著面前的陳鵬博,此刻,不光穿著打扮還有長相,甚至他連表情都和我一模一樣。
張嘉一提著月影刀的手越發顫抖,逐漸把刀衝向了我,又不甘的看了看和我面對面站著的陳鵬博。
我嚥了下口水。
張嘉一臉上再次被淚水劃過,看著我對面的陳鵬博,聲音顫抖的說:“我……我說過我信你。”
不怪他,不怪他……
肯定是剛剛那幻像幻化的陳鵬博給他講的太多……
張嘉一紅著眼眶,眼底盡是絕望,一步步的走向我。
我知道,現在我無論說什麼,那幻化成和我一模一樣的陳鵬博都會繼續和我說著相同的話。
張嘉一離我近了幾步。
我緩緩轉身背對著他。
之所以背對著,是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短短几分鐘內,已經是第二次了,就算是我清楚的明白剛剛倒在我懷裡的張嘉一是幻像,但我還是接受不了那種帶著無助又有些絕望的眼神。
這法術能複製我的身體,能讓幻像說著我想說的話,那些屬於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在之前我看來是專屬的獨家記憶,此刻我竟不知道說些什麼能讓張嘉一相信“我是我”。
真荒謬啊。
轉過身去,幾隻不知名的鳥從林間的枝丫上來回躍著。
要是我沒記錯,再往前走一段就應該是進入原始森林那兩棵像門神一樣的樹了。
伊春,森林,李嬸……
我看著面前的古樹,又看了看這條當時帶著些許埋怨以為張嘉一自己把我撇在這伊春踏過的山路,垂下頭,閉著眼睛低聲哼著: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遮窗欞,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絃聲……
琴聲輕,調動聽,搖籃輕擺動啊……
孃的寶寶,閉上眼睛,睡了那個,睡在夢中……”
我在賭,賭他能懂。
這段旋律是我倆要離開李嬸兒家的前夜,李嬸兒在院子外面哼的,假如那鬼道的法術可以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我,甚至能預判我自己想說的話,但不一定能複製和預判其他人的。
張嘉一心思細膩,那個階段媽媽剛剛去世,處理完喪事兒就來見我。
李嬸兒碰巧哼的這首《東北搖籃曲》對於他來講一定印象很深。
一定?
是我單方面的肯定罷了。
我閉著眼睛等待著張嘉一的回應。
身後沒有一點動靜。
就在這幾秒鐘,我腦子好像閃過了許多第三視角的畫面,我倆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就像是一沓兒照片,一張張的從腦子裡劃過,有開心的,有吵架的,有在畫室的,有一起辦事兒的,還有……
我期待身後的張嘉一能給我回應。
緊張到握緊了拳頭。
要說有幾分把握,我自己也不知道。
對於我來講,現在的確把張嘉一從幻像中拉出來是重要的,但我也貪心的希望我們之間的經歷能讓張嘉一堅定地選擇我本人,就算是此刻他把月影刀插到了我身體裡,我似乎都不會有太大的波瀾,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不怕死,至少是張嘉一本人把月影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