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庫往前走直線兒。
才走了一半兒,張嘉一開始東張西望:“這長安街咋沒個地方賣水啊,走的這個渴!”
我看都沒看邊上,拉著他手腕兒就往前走:“這是首都,天安門!你聽過在長安街上擺攤兒的麼!這地方要是能擺攤兒那賣烤串的,鐵板魷魚的都得出攤兒,地上不得全是籤子啊,喝多了再吐一地,影響祖國形象!”
張嘉一噘著嘴推著箱子往前走:“那我有點累了。”
,!
“狗張羅來的,這才走幾步,你回去現在都沒地兒打車!”
“那我坐地鐵!”
“一點半了,地鐵都下班了!”
他這一吵吵累,王奕也在邊上跟著念秧,走了沒多遠兒這倆少爺發明個新招兒,他倆坐行李箱上,讓我和李牧馳拉著走。
要不說他們倆詭計多端,這是人能想出來的招麼?!
夜晚的長安街和白天的車水馬龍相比多了幾分靜謐,沿途的君悅酒店依舊像電影《失戀三十三天》裡面白百何和王耀慶約會的場景一樣,噴泉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紅牆黃瓦的南池子圍牆見證了無數個夜晚在這街上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們,當然,估計就算是這“見多識廣”的圍牆也鮮少能看到倆男生拖著坐在行李箱上的倆男生在這條街上緩慢行進的畫面。
由於天安門廣場晚上夜間是要清場以便於做保潔和相關整理工作,所以要看升旗的人只能在四周的地下通道口排隊,好不容易帶著倆拖油瓶走到了天安門廣場的排隊地下通道入口。我和牧馳感覺衣服都貼身上了,一身的汗。
張嘉一蹭的一下從箱子上跳起來就沒人影了,朝著通道口的自動售貨機就衝了過去,笑嘻嘻的拿了四瓶紅牛回來。
我和牧馳是一點沒客氣,仰脖就幹了。
升旗的時間是每天都不一樣,眾所周知,升旗儀式的時間是和每天日出的時間相同,國旗會伴隨著日出一同升起,慶幸的是現在是九月,升旗時間一般都在五點半左右,現在已經兩點了,所以不至於排太久。
但是下了樓梯我們四個就麻了,我們一人一個箱子本來覺得自己就挺奇怪,但是到了之後發現拎著行李箱的人可不止我們幾個,這才兩點多,排在我們前面的人少說也得大幾百人。
張嘉一踮著腳往前面探著身子看:“我的天啊,我說這晚上長安街咋看不見人呢,合著都在這兒地下通道里排隊啊?!”
雖然前面全是人李牧馳那熱情是一點兒都沒耽誤:“這才多少人啊,這是天安門!那一撒到廣場上就不顯多了,咱能站前排!看的能挺真亮!”
我一尋思還得在這兒排三個多小時腦瓜子就嗡嗡的。說話間身後又多了不少人,大家為了能搶到去廣場之後的好位置都暗戳戳的往前蹭位置。
王奕坐在行李箱子上轉圈圈:“我好像感覺失策了,要是早知道升旗排這麼多人咱就不敵看降旗了!”
這時候一邊兒的大姨漫不經心的接話:“那純純不一樣!降旗沒國歌!”
張嘉一一拍手:“可不咋的!沒國歌那就差一大塊!這看升旗最重要的就是氛圍感,感受正能量帶來的強大氣場!”
不知道為啥,在這兒人挨人,人擠人的地方,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但此刻好像都有種自來熟,這種自來熟可能是歸自都是來看升旗的國人自豪感,總之大姨在邊上搖著塑膠扇子和我們繼續搭話:“這孩子說的對!要說正能量這嘎達最正能量了!”
張嘉一也順著勁兒和大姨開始聊起來:“大姨聽口音是東北的吧!”
“對!吉林的!”
一來一往聊了幾句,前面的閘口就開了,嗚嗚泱泱的人群就開始跑,沒錯,不管是老的小的就都開始撒丫子往前跑,一看這陣勢我們幾個也別客氣了,隨著大溜兒往前跑吧!
行李箱的軲轆好懸沒掄飛了,這時候張嘉一和王奕也不吵吵累了,反正就一條道,順著跑總沒錯,這幾百人就像是跑馬拉松似的,本以為我們拎著箱子就挺狼狽的,但跑這一路也算是開了眼了,有讓孩子騎在脖梗子上跑的男人,有拉著自己老伴兒箭步如飛的老年人,還有帶著瑜伽墊兒拎著馬紮的女人,跑的大家都一個個擼擼著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好比開江的鯉子,順著河道就湧出去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不知道多遠,估計怎麼也得有個兩千米吧?就在我身後嗷一嗓子:“我鞋呢!誰看見我鞋了?!”
我一回頭王奕只剩下一隻鞋了,白色的襪子都被踩了幾個黑鞋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