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麗有點迷信,老輩子人說小孩子天黑了不要在外頭跑,有那些孤魂野鬼的出來亂晃悠,再把小孩兒的魂驚著,他們是會做噩夢發高燒生病的。
容思沫倒是不信這些,她做阿飄那些年,無論怎麼努力別人也看不見她,小孩子遇上多少個,就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見自己。
肖風華夫妻倆回去了,孩子們就留下不走了,準備第二天一起回家。不一會兒趙鶴飛就來了,肖方遒把調查吳宇恆的任務交給他。
一聽說是寒秋的事情,他立即就坐不住了,馬上就去找人查。
“他倒是積極,估計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容思沫看著小趙急匆匆的背影,笑著說。
“啥意思?你是說他看上寒秋了?呵呵,那他要哭了,寒秋不喜歡這一款的。”肖方遒說。
“她喜歡什麼樣的?我看這小趙不錯啊,人機靈勤快,長得也不錯,就是個子不夠高大,也不夠威猛帥氣,也不算太成熟……”
“行了行了,讓你這麼一說,這人還有沒有可取之處了?你說的那樣的人有嗎?”肖方遒沒想到思沫居然這麼挑剔。
“當然有啊,你不就是嗎?”容思沫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回答。
“呵呵呵,我還沒發現自己這麼好呢。你這是典型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錯了,我才是西施。”
兩個人哈哈大笑,在有情人眼中,彼此就是最好的。
當年思沫剛下鄉的時候,她和那些小知青可沒少闖禍:第一天參加勞動,他們看著架子上的葫蘆好玩兒,不管大小直接摘下來一片,還大聲的笑鬧,比誰摘的多。
她不知道這是在禍害東西,初到農村他們心裡都是興奮,看啥都新鮮,看見就想伸手,經常好心辦壞事兒。
這敗家行為把大隊長氣的直跳腳,第一天參加勞動就給他們幾個關了禁閉。還在大會上把這幾個知青劈頭蓋臉一頓訓,村裡人也因為這個笑話了他們好長時間。
小丫頭還不服氣的犟嘴:這些東西不就是要摘下來做瓢的嘛?誰規定的只能做大的,小的用來舀豆子、舀米不行嗎?誰規定了瓢一定要舀水的?
“你個混賬玩意兒,那是做瓢的葫蘆嗎?那是吃的,是菜!你們嚯嚯的這些,都夠好幾家人一冬天吃的葫蘆條了!”
屯子裡家家戶戶、房前屋後都種葫蘆,長大到籃球那麼大的,在還嫩著的時候摘下來,颳去皮,用一個鐵片做的小圓桶刮子,轉著圈削下葫蘆肉來,拉成長長的一條一條的。
這些葫蘆條可以掛起來曬成幹,方便儲存,冬天沒有新鮮菜的時候拿出來泡一泡,配上粉絲燉著吃,可是當地的一種特色美食——葫蘆條燉粉絲。當然加上一點肉燉上就更好吃了。
後來他們跟著隊員挖蘿蔔,為了賭蘿蔔是紅心的還是白心的,摔開了好些個。看著一地的碎蘿蔔,大隊長氣的追著他們打,兩個知青小弟被大鐵鍁板拍了屁股。
容思沫被罰每天拿這些蘿蔔當飯吃,不吃完不給發口糧。那段時間容思沫覺得自己都要變成兔子了。
當別人都在笑話、鄙夷思沫的時候,她就那樣突兀地闖進了自己的眼裡、心裡。雖然兩個人的結合思沫更主動一些,可又怎知自己不是更早動心的那個呢?
小作精媳婦有她獨特的好,一般人還真欣賞不了,何其有幸他能夠娶到家,還給他生了三個可愛的兒女。
思沫,你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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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病房來了一個漂亮的姑娘,沉穩大方,她是來看肖方遒的。姑娘長得眉清目秀,梳著兩條長辮子,一身藍布褲褂,乾淨利落。
肖方遒一改往日的嚴肅表情,臉上帶著微笑。容思沫洗完飯盒回來,就看見他們在談論著什麼。
這不是傳說中肖方遒的那個白月光——陳修芸嘛!
陳修芸比容思沫大一歲,早兩年下鄉,也是省城來的知青,但她們倆以前不認識。陳修芸這幾年在夜校當掃盲班老師,她和肖家人關係都很不錯。
陳修芸剛下鄉那時候,分配在肖家所在的那個組裡,也不會幹農活兒,肖家人沒少幫她。後來大嫂方雲麗在掃盲班識字,她們倆關係就越來越好了。
陳修芸性格外柔內剛,能吃苦、愛學習,很快就適應了農村的生活,是村裡人人誇讚的。
方雲麗曾經想把陳修芸介紹給肖方遒,村民和知青們都認為他倆合適,肖家人也希望她成為自家媳婦。
那時候肖方遒當兵時間不長,年紀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