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的上面,不讓白胭把資料抽走。
白胭尷尬地舉著半懸在空中的手。
“你和譚賀桉……”
探究的眸子將白胭從頭掃看到腳,孟鶴川心裡有疑惑,面上卻拿不定主意該怎麼發問。
譚賀桉這個人,說神秘也神秘。
從他以華僑身份回國,再到他創辦首航公司,短短兩年時間做得風生水起。
更是以民營企業家的身份給航天大隊提供了不少研究基金,並且將國外的某些技術一起共享。
所以才獲得了能夠進出大隊的特權。
外頭都在誇譚家是海外華人的楷模,永不忘本。
就連陸振華對他都很客氣,兩人年紀雖隔了一個輩,陸振華卻視他為忘年交。
可唯獨最應該和他有所聯絡的孟總工,卻與他的關係十分冷淡。
兩人甚至極少討論製造飛機的專業話題。
並且每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周圍的氣氛都會冷上一一兩度。
最後大夥兒歸結於‘王不見王’的定律。
從古至今都是既生瑜何生亮。
既有孟鶴川,再來一個譚賀桉,兩人自然會互看不順眼。
孟鶴川斟酌了用詞,再開口的時候口齒順了很多:“你和譚賀桉除了聊隨聲聽,還說了什麼嗎?”
“其他沒有說什麼了,而且我們說話的時候是開著窗戶。”
白胭想著,孟鶴川既作為日後的反派,當然會對正義一方的主角心生警惕。
自己可不想捲入他那樣無畏的紛爭,拉下了臉皮,主動開口道謝,“孟總工,謝謝你。”
孟鶴川被她帶跑了思緒,聞言反問:“謝謝我?”
\"是要謝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拒絕譚總工的禮。他突然來訪,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裡,拒絕又拒絕不了,幸好你來了,幫我擋下了譚總工的好意。\"
白胭猜的沒錯,聽她這麼說後,孟大公子的臉色好了不少。
他在壓著的材料中輕輕敲了幾下,“你不想收他的東西?”
“我和他不熟,沒理由收譚總工的東西。”
孟鶴川的唇角勾了勾,“白胭。”他似笑非笑,“你不用刻意強調你與他不熟悉。”
白胭臉上假笑著,心裡卻在腹誹,自己要是不主動這麼說,你孟大公子能輕易放過自己嗎?
須臾間,孟鶴川做了決定。
他打算相信白胭。
畢竟他在進門的時候,辦公室裡的窗戶是開啟的。
如果他們要說些什麼秘密的話,開窗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孟鶴川將收從資料中移開,警告聲中是難得的嚴肅:“白胭,譚賀桉此人我看不太透,他既為華僑,在身份上有些尷尬,如果你沒有二心,就少與他接觸往來。”
白胭連連點頭。
自己是鐵定不會有二心的。
至於你孟總工的未來有沒有別的心思,就與她無關了。
……
事情既已說開,那便不再糾結。
孟鶴川將拿進來的材料交給她,“這幾份材料是之前從SU聯方得到的,裡面的有些資訊很可能能夠解釋的了隊裡當前研究零配件所遇上的問題。”
白胭掃了一眼,“這好像不是英文?”
“國外對我們自主研究國產飛機的警惕心很高,雖然SU聯與我們有過技術方面互助的條約,但是他們私下也使了一些手段,所提供過來的資料經常穿插著別的非英語類的語言。”
“我去SU聯培訓過,接觸過,我這裡有本俄文字典,我替你找出俄文單詞?”
白胭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孟鶴川拿著鋼筆,將白胭圈出來的俄文單詞對照字典找到註譯,寫出中文在文字旁邊。
白胭再根據那些單詞的意思,重新整合資料中整段話的意思後,手寫在白紙上。
這樣的工作量著實不小。
加上全部的翻譯工作都必須是以筆頭來完成,必須注意力高度集中。
兩人從開始工作起,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資料無聲的在他們手中傳遞。沒有斷過檔,配合的十分默契。
很難想象就在剛才他們還在相互猜忌,各有心思。
偌大的資料室裡,只有刷刷刷的筆尖劃過白紙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