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賀雨柔莫名其妙,哭笑不得。但凡是歹惡之徒一旦遇上她,不是拼死一搏便是跪地求饒。可這條小白龍卻一反常態,不拼命也不求饒,竟然只會怨天怨命,真令人費解?
賀雨柔疑惑地望著他,沉聲道:“你除了專程來拜見我以外,還有什麼,一併道來,不得半點隱瞞,否則……”
賀雨柔竟目露兇光,重哼一聲道:“你不是來拜見本大小姐的,而是來尋死的!”
盛小川也算是條漢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憤然地斜了她一眼,厲聲道:“你不會自己看?真是好心沒好報!”
賀雨柔這才想起,他剛才在寫著些什麼?便走到桌邊拿起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要得煩惱解,需上天目山。
“你……是……” 賀雨柔滿腹的疑惑又道:“怎麼知道我有煩惱的?”“罷了,罷了!你不是要尋找人嗎?……”
盛小川也非弱者,就武功而論,在武林中也算得上高手了,可他一身的武功竟然還敵不住她一隻纖掌,早已萬念俱灰,潤白色的俊臉早已變成死灰色。又道:“告訴你也不妨……”
當下,便將父親做壽,醉仙樓巧遇賀雨柔,回去後父子如何閒談,一一向賀雨柔作了一番敘述。
賀雨柔這才釋然道:“原來盛老鏢局是……”“正是家父!”賀雨柔歉然一笑道:“剛才語言有不周之處,望盛兄當待且過,不可久留心上才好!”“那裡,愚兄怎麼會認真!……”
盛小川見賀雨柔忽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竟然甜甜的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細牙,的確是美極了,令人陶醉!
一剎那,他彷彿面對的是另外一個人,在她那美麗的笑容裡,哪裡還看得出一點點凌厲的殺氣,給人的感覺,是那樣神秘的甜美,如沐春風,如潤朝陽,她實在是太美麗了!
賀雨柔這輕輕的一笑,彷彿笑去了盛小川這麼多年的相思,笑散了心中的憤慨之氣,笑來了滿足,一切都值!
頓時受寵若驚。誠惶道:“賀大小姐不怪罪就算是不錯的了,焉能記懷!……”
賀雨柔凝視著手上的紙條。柔聲道:“不知盛兄這兩句話,預示著些什麼?” 盛小川不答反問道:“我正想問賀小姐,這次來杭州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可否先告知?……”
只一瞬間,賀雨柔那美麗的笑容,卻已被另一種冰寒冷豔的氣質所取代,變得惱恨陰冷。
盛小川已見識過她剛才凌厲的一面,此刻心懼的擔心著她會翻臉無情,還好,這位大小姐並沒有發作。她只冷聲道:“是來找一個人!” 乍聞之下,盛小川不免還是驚訝。忙道:“也不知是什麼樣的重要人物,竟值得大小姐千里來尋找?”
賀雨柔冷豔如霜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只見她笑意頓斂,恨聲又道:“一定要將他尋找到!……”“有這等重要?”賀雨柔回道:“不錯,二年也行,一年也罷,非將他帶回賀家莊不可!”
盛小川望著她那充滿失望,鋼強、羞澀、悲傷複雜的粉面,心裡老大的不忍。忙安慰道:“賀小姐不用擔心,功夫不負有心人!賀小姐想做的事情,我敢說,一定會大功告成,吉人自有天佑!……”
賀雨柔感激的望著他,苦澀地一笑道:“盛兄不用寬我的心了,我也知道前程渺茫,在這大千世界裡要尋找一個人,真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真的是難上難!……”皆因這-年來,賀雨柔已經飽嘗了艱辛和一次次的失望。但她苦澀的笑容裡摻雜著倔強。又道:“再難,我也決不會退縮,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
盛小川不禁動容道:“那有那麼難,賀小姐也不要著急,我敢說指日可待!”
賀雨柔見他神色有異,話又說得如此肯定。便急忙道:“盛兄此話怎講?”
盛小川見她著急的模樣,心中十分不忍!便有些得意的指著她手上的紙條道:“那上面不是已經說了嗎?”“要得煩惱解,需上天目山。需上……天目山……”賀雨柔輕聲念著小紙片上的字,沉吟片刻,抬起頭來,眼裡閃著驚喜的目光。高興的道:“你是說,我……要找的人在天目山?”
盛小川見賀雨柔高興的樣子,心中也為她高興卻滲雜著幾分嫉妒和悲忿,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賀雨柔驚喜之色遍佈粉面上,高興得走到桌前將青紗罩油燈撥亮了些,轉身道:“太好了,盛兄請坐!”
盛小川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卻怔怔的望著她,像似要珍惜這風雪之夜的晚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