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之上,寸草不生,你可知為何?”
“有嗎?我只在天門站崗,哪裡能見到內部的情況……大聖不是說有仙桃嗎?”
“相由心生,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妄,神仙來自於人民的美好幻想,如果人們不再信仰又何談有此樣的實物呢?”
“大概還是聽不懂,老君……我只是個半吊子的實習植物學家,雖說研究需要一定的想象力,但還是要多數情況下基於現實的,所以我只當自己已經死了,像一顆爛掉的植株,存不下什麼希望的種子了”。
“你沒有希望嗎?真的沒有,我可不信”。
“呃……我那點心思只能算是妄想吧,妄想也能成神嗎?”
“誰說不能,財神不就是人們的妄想集合體嗎,從本質上看,多數人的理解應該和我們是一樣的”。
“財神,不應該是美好的願景嘛,人們都希望財富自由,然後讓家庭越過越好,這不是很正常嗎……對吧,我偶爾也會這樣想的”。
“可是每個人都被誘導著,被生活裹挾著這樣想,扭曲的想……那就會演變成一種病了,社會的病態,人類本能的病態,說起生物本能你應該瞭解吧”。
“生物的本能就是生存,而不是為了成為屯屯鼠,而麻木生存……其實我瞭解的不夠透徹,只能談點表面的,可是我覺得這是時代進步的必然趨勢,人類的慾望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總是被有心的激發而導致歷史的變遷,動盪,毀滅……可這又能是誰的錯呢?造物主嗎?我對於實驗室的植物來說,就是造物主,一個弒殺的造物主……”
“生靈自來就是戴罪的,為了活下去難免要殺生,或者間接殺生……也許,除了那些依靠陽光生存的綠色植物,我們都是兇殺犯”。
“……老君,我冒犯的問一句,那你覺得你那煉丹爐有罪嗎?”
“嗯……如果它有靈魂寄存,估計也是個殺人犯,比如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我用它煉出來的仙丹救人了,對吧?”
“不是為了維持神明的壽命,就是養顏美容的,反正不是眾生和凡人能夠享用的,和人間的那些高檔場合有過之而無不及嘛,都一樣”。
“那你說我們這些神仙,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
“你們這些大神,不是要抵抗外域神仙的侵擾嗎?這不也是存在的意義……”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全地球的神仙,如果根本沒有神明這個概念,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好?”
“那妖魔鬼怪怎麼辦?”
“傻小子,正邪的對立是絕對的,如果神仙都沒了,哪裡還會有妖魔鬼怪呢?只要人不作妖,世界又怎麼會不和平”。
“對哦,我接受教育來還真的從來沒這樣想過,只想著怎麼在世俗的圈內彌補了……要是沒有了這個怪圈,還真的有可能天下太平,可是,沒有了秩序恐怕會更加混亂吧?”
“不是沒有秩序,而是重新定義秩序,定義一個絕對公平正義的秩序,而且這個秩序自身帶有靈魂和意識,根本用不著找人來管理,也就滅絕了人類本性被激發的可能性,這不是天大的福祉嗎!”
“所以您……們正在努力實現中?那為什麼要找我啊,我又慫又菜雞的……”
“廢話,當然是隨機抽籤的嘍,不然誰看得上你!這活只要是個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做到,你真的只是幸運而已!”
“好吧,扎心到讓我無法反駁,記住我只是幸運,別的什麼都不要奢望”。
“原來,現實的規則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抽象”。
……
沒有規則的墮神之地,似乎永遠都無法破局,所以為了走下去,就只能按照俗套路瞎編一個了。
就和很多被捧高的書本一樣,即使是瞎編的,也顯得格外的真實,所以在這片荒誕的聖地之上也就無所謂了。
規矩,就是編出來的。
“書上寫了什麼?這藥丸到底有什麼用啊?你個黃皮小子,能不能痛快點!”
這個人怒目圓睜,怒氣衝衝的樣子,屬實是在光下最顯眼的。
大家已經不耐煩了,小小的店鋪裡擁擠而嘈雜,好像五六點鐘的菜市場,嘰嘰喳喳的在光圈外絮叨。
雖說現在社會秩序崩塌,政府部門的管控力下降,可是就這樣聚眾鬧事,真的不怕引來那些名存實亡的社會管理者嗎?
估計夠嗆,可能只是因為幸運而暫時沒被發現吧,可如果被發現了,會是誰來抓捕呢?
沒有組織,沒有部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