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對我而言是個很新奇的體驗,在我還很小的時候,迫於生活和家族,父親選擇自己在家教導我,我和桑迪學習的書都是一模一樣的,這給了我極大的信心。】
【我得承認,差異化使得人與人之間並不具有可比性,學習也是如此……】
哈蒙德坐在書桌後,抿了一口咖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桑迪。
桑迪筆直地站在書桌前面,兩隻眼睛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地,背書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連自己也聽不見了。他終於不甘心地閉上了眼,默哀似的垂下腦袋,試圖逃避“老師”的目光。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一絲風從開啟著的窗戶狹小的縫隙中穿過來,桑迪的後頸被激的一抖,房間裡,一聲嘆息悠悠響起。
“不記得了?”
“……”
哈蒙德撐著手,歪了歪頭,神情無奈。
“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不會罵你。”
“先生,我可能,咳咳,在這方面缺了點天賦。”桑迪睜開了眼,可憐巴巴的瞅著他,渾身圍繞著頹廢的陰雲。
“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打起精神來。”男人十分的大度,停頓了片刻又接上話,“讓我們換個角度,雖然你不能隨心所欲地學習,但我可以隨心所欲地安排你的練習作業。”
桑迪暗自磨了磨牙,頂著他的目光蹲在角落,像顆等發黴的蘑菇。
終於熬到了午餐時間,桑迪躺在沙發上,表情安詳得彷彿靈魂已經到達了天堂。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書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他靜靜祈禱完,一睜開眼就看見帕森太太不贊同的眼神。
“親愛的,在女士面前這麼平躺著可不太禮貌。”
老太太精神氣養的足足的,完全看不出她之前生了場重病。她今早過來的時候正巧碰上桑迪跟在先生後面上樓,得知他們的學習計劃後,她驚撥出聲,隨後便灑脫地大手一揮,包攬下今日份的午餐以支援兩人。
“這麼漂亮的孩子,要會認字該多好呀!”她拉著哈蒙德,滿目慈祥,一旁的桑迪頭皮發麻,欲哭無淚。幸好,給這對主僕拿好餐具後她就消失了。
“砰砰砰”
午飯吃完沒一會,門突然被敲響了,哈蒙德皺眉,這幾天人是不是來的太多了。桑迪卻不管那麼多,眼疾手快的拉開了門。
“先生,午安。”收拾得體的警長脫了脫帽,朝少年點頭後,目光復雜地看向客廳裡的人,語氣沉重,“先生,您還記得上次火災現場找到的菸斗嗎?”
頂著兩人疑惑的視線,他艱難往下嚥了咽,“經過我們的調查,兩次應該是由同一人放的火。這次對方要求一定要找出真兇,我特來尋求您的幫助。”
同一人?懷特做了什麼?他是以什麼名義做的?他沉吟了片刻,啟唇發問,“那家酒館,背後是克拉克家族?”
“額,是的。上次那個經理是威廉·克拉克的表叔,剛從小地方過來幫忙的。”所以他不認識您,警官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現在這個情況,複雜得頭疼。
哈蒙德表情淡淡,“哦,那菸斗是我叔叔懷特的,要說證據的話,在菸斗側面應該能找到他名字的縮寫。”
躲在一旁側著耳朵偷聽的桑迪暈頭轉向。剛聽到克拉克的時候他冷笑一聲,伊奧酒館所在的那條街就是這個家族的,每個月租金死貴死貴的,聖盃酒館真是燒得一點都不冤。
緊接著,先生的一句話讓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什麼東西?上次的火災是哈蒙德叔叔放的?為什麼啊?他情不自禁往前伸,心裡莫名激動。
這動作幅度可一點也不小,兩人正說著話,目光齊刷刷移向他,哈蒙德的眼神更是微妙。
“額,抱歉,你們接著說。”
“哈蒙德先生,您這個,唔,您能,額……”
警官大腦也有點卡,他跟個機器人一樣擦汗擦個不停,嘴巴張開又閉上反反覆覆,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男人說。哈蒙德笑眯眯的,表情坦誠,見他遲疑,還輕“嗯?”了一聲,似乎在疑惑他怎麼還不去抓自己的叔叔。
氣氛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微妙狀態裡,警長擺著張人機臉,恍惚中好像有人叫他,不對,就是叫他的。那天的小菜鳥嚎了一路,跑得臉紅脖子粗,他氣還沒喘明白,就拉著長官哆嗦。
“長,呼呼,長官,呼呼呼,找到了!我們找到縱火犯了!”
“你說什麼!”他的長官神情激動,驚訝得聲音都變了,他按住對方的肩膀搖來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