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瞳孔地震,怎麼著?他沒來的時候,這人在河邊看風景,他剛一來,這人就要去河裡面看風景啦?
他後退一步,深吸口氣,蓄足力往前猛衝,一把拽住了對方的領子,咬牙順勢一轉,兩人齊齊倒在岸邊上,那人才回過神,終於開始叫喚起來。
“你他媽的,幹什麼!”
“你有病吧!大冷天的往水裡鑽什麼,冰層那麼薄你想下去餵魚嗎!”
桑迪不甘示弱,頂著對方殺豬一樣的叫嚷,一邊吼著一邊怒目而視,想瞧瞧是哪個傻子這麼不識好歹。結果兩人同時噎住,跟被掐著脖子的鴨子似的,大眼瞪小眼,嚯,這不是老熟人了嘛。
經理瞪眼的動作維持不了多久,太久沒睡本就眼痠,還傻傻擴大迎風面積睜眼吹,不一會兒就抵抗不了生理反應閉上了眼,一陣酸澀就又溢位幾滴淚。驚得桑迪幽幽開口,靠得太近聞到味道趕緊後退,還嫌棄得不行。
“不是你哭什麼,至於嘛,不就酒館燒沒了嗎,你能幹到這個位置就沒留點後手嗎?”
不像他,好幾次危及生命,自己臨危不懼都挺過來了,這人心理素質真差,嘖。
男人聞言像頭被戳了屁股的豬,手指頭伸過去哆嗦著就開罵。
“你他媽的小垃圾,你懂個啥啊,都是因為你,我什麼都沒了,都沒了!”
說著說著,情緒翻湧,他“哇”得一聲仰天開始嚎啕大哭,鼻涕淚水糊了一臉,他坐在地上,動作可笑滑稽,卻讓少年哽住了。
桑迪面色不善,黑白分明的眼珠幽幽盯著他,強忍著動手的衝動等他哭完這一陣,這才慢慢開口,語氣不耐煩。
“說話注意點,什麼叫我害得你,我是無緣無故打得你嗎?是我逼你當眾出醜的嗎?酒館的火是我放的嗎?”
經理一個四大五粗的大男人在地上衣衫不整得哭唧唧,簡直辣眼睛,他絲毫不顧忌這些,聽著少年的話又想開口,然後被緊急打斷。
“行了!你個大男人別哭了。你來說說,你怎麼就完了?”
桑迪被吵的頭疼,暈頭轉向得坐在地上,兩手墊在下巴上,不耐煩地甩了一個白眼過去,那經理莫名委屈地憋住了,垂頭喪氣。
……
“等了這麼久,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了。”
托馬斯兩腳立在臺階上,擋在警察廳大門中央,他身材瘦削,裹著一件略顯緊身的侍從制服,上面繡著繁複華麗的家族徽章,但這裝扮並未增添他的謙遜,反而更加助長了他身上的傲慢之氣。
他掛著副不屑一顧的表情,看警察廳的人從門口經過,他就找準時機故意提高聲調,用那種尖酸刻薄的語調開始發言,“你們吃飯了嗎,跑這麼慢?我告訴你,我們三少爺可是來了,你們竟敢讓他等這麼久!”
還沒等他趾高氣昂地結束這場“訓話”,警長就帶著張黑炭臉,急匆匆地衝出來了。
這種態度還差不多,他清了清嗓,剛張開嘴,就感受到一陣風從旁邊經過,警長竟然越過他直接奔向那輛馬車了。
“喂!你竟敢如此無禮!”
“好了,托馬斯,安靜點。”
許是等的有些煩了,威廉·克拉克,家族的第三順位繼承人,開口,聲音不輕不重,卻讓僕人啞了炮,老老實實退到一邊了。自己剛開起來的酒館被燒了,他卻也不心慌,舒坦的待在車廂裡,只輕撩起車簾,笑著自上而下朝警長打招呼。
“好久不見,啊,你應該沒見過我,但我知道你,愛德華警長,認識一下吧?”
“當然了,威廉少爺。”
愛德華警長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他確實不想認識,不僅是他,所有貴族子弟最好都別認識。他深吸口氣,露出個笑臉,開始沒話找話 。
“哈哈,您今天是特地來問‘聖盃’酒館的縱火案嗎?”
“嗯。”
“額,這個放火的人是找到了,基本可以下結論了。”
“嗯。”
“但是,他是個小偷慣犯,被之前的事主抓住了,狠狠打了一頓,送到我們這兒的時候快不行了。”
那位少爺懶懶打了個哈欠,又“嗯。”了一聲,接著看著愛德華笑。
愛德華警長:“……”
警長硬著頭皮,也猜不准他想幹嘛,試探性地往下道,“那人叫賈斯,現在已經死了,您要進來看看嗎?”
“好啊。”
“……”警長滿頭霧水,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以為出來迎接他的就是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