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懷特的馬車一路沒停,直接把他送到了艾林伯格別墅的大門口。
已經說破了對方的身份,懷特冷眼掃過下屬的臉。那人止步,訕笑幾聲,目送懷特往裡走去。
懷特吸了口凌冽的空氣,嘴角彎起一道詭異的弧度,徑直向裡。
枯敗的花房內,有一個人在等他。
克里託一直等在這裡,看著周圍一圈枯黃腐爛的花草枝葉,簡直覺得懷特腦子有病,誰家談合作會選在這種鬼地方?他站起來原地打轉,感覺兩條老腿都快凍僵了。
“克里託,久等了。”
懷特一個人推門進來,捕捉到了對方眼底還未來得及隱藏的憤懣和不滿。
克里託偏頭重咳一聲,躲過那令人不適的窺探目光。“你怎麼會選在這個地方,跟外面差不多冷了。”空氣也有一股腐爛的臭味。
懷特笑了,他慢慢走過來,視線環顧,略帶惋惜地伸手拂過一株病殃殃的花。“”這裡以前是我最愛的地方,很多朋友都誇這裡漂亮……”
他目光幽怨,似乎透過那薄如蟬翼的花瓣看到了過去,可惜了,花沒以前漂亮了。他直起身子,朝他靠過去。“辛苦了,這裡好久沒人打理,冷一些也是正常的。”
克里託欲言又止,狐疑地偷偷瞟他,懷特的狀態怪怪的。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懷特突然一把扯下那開的顫巍巍的花,直接在手心碾爛。
“你就不擔心你的兒子嗎?”懷特掏出手帕,一邊擦拭一邊走過來落座。
克里託半眯著眼,也跟著坐下,語氣平淡。“他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該做什麼。”
那小王八蛋心比天高,也不肯聽他的,他擔心有個屁用。況且,懷特只有一個病殃殃不能見人的獨女,現在都認了那小子當乾兒子,契約也簽下來了,總歸不會讓他出事。
“我知道弗蘭克肯定要吃點苦頭,年輕人多歷練歷練也好。對了,接下來你要怎麼做?”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想把話往後引。
懷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拍賣會開始在即,大部分寶貝都已經損毀,後續嘛……”
他哼笑一聲,接著道:“之前聚餐的幾位會聯合起來逼哈蒙德承認錯誤,自己退下那個位置。那時,你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那就好。”克里託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腦子的牆頭草,聽完也不深想,開開心心地開始暢想未來的光明前程。
懷特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心裡暗自嗤笑,也是頭蠢豬。克里託也不想想,哈蒙德抓住弗蘭克後搜出那枚徽章的後果,還有那些被矇在鼓裡的客人,真以為那麼好應付?他當然還有其他的安排。
現如今,懷特的目的早就不是奪權了,無論自己最後能否成功隱身,他都不在乎,他現在只想毀了哈蒙德,毀了艾林伯格……
卡修斯還在想母親的事,左側的光線忽然暗下,有人靠近。
“卡修斯先生,我能坐您旁邊嗎?”赫爾西斯家主笑著問道。
“我不確定這裡是否有人。”他立刻帶上那副紳士假面,客套了幾句,便把目光收了回來。
赫爾西斯的實力一般,或者說很弱,家族產業也零零碎碎,還能勉力支撐完全就是靠吸好女婿的血,對他來講沒什麼用。
本該領會他意思的老東西卻裝作沒聽懂,死皮賴臉地追著道:“我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了,這裡沒人,光線也好,我覺得挺適合我這個眼睛不好的老家主。”
他刻意強調的“家主”二字就是在刺卡修斯,無論赫爾西斯家族是不是搖搖欲墜,論身份,他們應該平起平坐,要給他這個面子。
“既然如此,那請坐吧。”卡修斯好脾氣地點點頭,把目光放到臺上,拍賣會開始了。
整個大廳的穹頂高聳,整個空間光線充足明亮。正中央的拍賣臺上,主持人按計劃開始問好,接著進入珍品介紹環節。
今天的拍賣會是全公開的性質,都有買家統一發放競價牌,等起拍價放出後即可競價。每個寶貝的加價數也會提前說好,舉一次牌即表示一倍的加價數,如果有意願買斷的買家可以舉牌並輔佐特定的手勢,臺上的拍賣師接收到訊號後會報出他的價格。
臺上的一切有條不紊進行著,第一個拍品上來的時候,伊索爾德小姐沒憋住笑出了聲。那就是弗蘭克砸爛的那幅假畫的真品,她手掌張開半掩住翹起的唇角,讓身邊沒參與行動的僕人又是一臉懵。
伊索爾德揮揮手示意他自己沒事,心裡還在嘲笑弗蘭克。
不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