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兩個多小時,天已大亮。
這時,開著貨車的劉湘,透過對講機喊道:“昂哥,昂哥,喪屍甩掉了,可這邊天哥在吐血,怕是不行了!”
李昂心裡“咯噔”一下,他實在無法承受再失去鍾曉天的痛苦。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收到,馬上找地方休整療傷。”
頓了頓,李昂又對著對講機問道:“其他人怎麼樣?趕緊通報情況。”
李昂這輛車坐著朱悅、陸雯、陸嘉,副駕駛上是已經昏迷過去的陸延武。
對講機裡傳來林煌的聲音:“我還撐得住,道士暈了,周醫生說情況不妙,肋骨斷了好幾根。”
李昂恨恨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罵了句髒話。又開了一段路,他瞧見下方農田中有一座單獨的兩層小樓,周圍只有幾間雜房,最近的村莊在兩公里之外。
李昂一打方向盤,駛離大路,這才留意到路牌,居然已經出了臨邑市地界,到了雍州市。
三輛車衝下國道,先後停在小樓門口,李昂只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他咬著牙,用力推開車門。另一邊,林煌捂著左邊腋下,臉色蒼白地下了車。
劉湘小心翼翼地扶著鍾曉天下車,鍾曉天胸口被湧出的鮮血染紅,下巴還不斷滴著血。
李昂扶著朱悅的肩膀,走到大鐵門前,門沒鎖,徑直進去,發現裡面一片凌亂,不像是主人弄的,反倒像遭遇了入室搶劫。
眾人先把鍾曉天安置在床上,幾個女人又忙著把其他人扶進屋內。
周欣和冉小艾立刻著手救治傷員,沒有手術器械,周欣只能簡單地為傷者做斷骨復位。
過了會兒,周欣一臉無奈地走出來,對李昂說:“曉天出現內出血,可能是肋骨刺到了肺部,得馬上手術,可我連最基本的醫療器械都沒有。”
“他還能撐多久?”李昂急切地問。
周欣臉色蒼白,無力答道:“也許就幾個小時,目前沒出現大量氣胸,不過後面的情況就難說了。”
李昂立即道:“你先給他骨頭復位,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馬上死掉,我想想辦法。”
李昂決定動用空間裡的神秘藥丸,雖說不清楚藥效,但眼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李昂從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又從口袋掏出一粒黑色藥丸,用手指捻成粉末撒進水裡。神奇的是,粉末入水,整杯水瞬間變成金黃色,就跟他常喝的某種功能飲料一個顏色。
李昂也顧不上顏色的變化,端起水瓶,仰頭灌了一大口。心想,陸喜山以身試藥都扛住了,自己身為進化人,沒道理承受不住。要是自己吃了沒事,就減量給鍾曉天服用。
一瓶水灌下去,除了有點微苦,沒別的異樣。
李昂琢磨著要不要再來一瓶,突然,從喉嚨到胸口,藥水所經之處像燃起一條火線,緊接著胃部一陣火辣辣的脹痛,體溫急劇上升。
最先有反應的是受傷的肋骨和胯骨部位,原本的疼痛被灼痛感取代,疼得李昂忍不住慘叫出聲。
他的叫聲引來了照看病人的其他人,大家匆忙圍過來,看著在地上翻滾的李昂,一時不知所措。
劉湘想上前扶起李昂,剛靠近,就被李昂猛地一把推開,整個人飛出兩三米遠。
劉湘摔倒在地,驚恐地伸手去摸手槍,大喊道:“昂哥是不是被喪屍咬了,這是要變異了嗎?”
“你別亂動!”朱悅迅速掏出手槍對準劉湘,嬌喝道:“在路上我們檢查過,他沒受外傷。”
李昂感覺胃部像要炸開時,胃部忽然一鬆,緊接著全身血管脹痛,面板表面青筋暴起,像蚯蚓般不時拱起、蠕動。
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動作詭異,扭曲幅度及難度,遠超體操運動員或雜技演員,完全違背正常人體機能。
最難受的是腦袋,天旋地轉,腦仁像是瞬間脹大無數倍,只想拿個大鐵錘猛砸腦袋,才能緩解脹痛。
李昂一次次將頭往地上撞,把地上貼好的瓷磚撞得粉碎,四處飛濺。
就這樣熬過了大概十分鐘,李昂緩緩睜開沒有焦距的眼睛,動作也慢慢停了下來。
他躺在一堆瓷磚碎渣上,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意識漸漸恢復,眼神重新有了神采。
這十分鐘,對他來說,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黑暗。
又在地上躺了三分鐘,李昂只覺全身虛脫無力。
眾人神色緊張的盯著李昂,緊張萬分等待他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