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矮胖男人的求饒聲後,盧醫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有些始料未及。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愣神之後,他那張原本就掛著笑容的臉龐上,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隨後用一種極為淡然的語氣緩緩開口說道:
“當然可以,只是我想從你們這裡獲取一些有關紅燈籠的資訊”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便發生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沉悶的響聲傳來,彷彿大地都為之顫抖。
緊接著,一堵宛如山嶽般厚重的土牆如同一頭兇猛巨獸一般,從盧醫的身後拔地而起。
眨眼之間,這堵土牆便已經高聳入雲,將盧醫與那鎖鏈緊緊纏繞成的蠶繭徹底隔絕開來。
而在土牆的另一側,那個被斬斷了右腿的高一則強忍著鑽心刺骨般的劇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但他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力支撐著自己。
此時,他那原本血流不止、猙獰可怖的傷口,竟然被一層紅黑色的泥土給嚴嚴實實地堵住了。
不僅如此,還有些許細碎的土渣不時地從斷口處簌簌掉落下來。
高一雙手死死地按在地上,十指深深地沒入土中,彷彿要將這片土地抓穿一般。而盧醫身後那堵突然出現的土牆,正是由他所召喚而出。
儘管此刻盧醫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那些已然離體的鎖鏈之間依然存在著某種緊密的聯絡,但由於這堵土牆的阻隔,使得他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操控土牆另一邊的鎖鏈了。
這應該就是高一詭異力量的另一種用法了,那堵土牆僅僅只是個象徵意義,真正發揮作用的是擋在盧醫與鎖鏈之間某種規則。
“可惜,這種手段所要支付的代價應該不小,否則你們應該會在一開始就用上。”
盧醫瞥向身後的眸光重新聚焦到身前,看著眼前漸漸化作砂礫的矮胖男人,不緊不慢地說著。
矮胖男人對盧醫的話充耳不聞,先前臉上那苦苦的哀求之色如雪融般消失,只留下了藏在那底下的刻入骨髓的陰狠。
投降?他從未考慮過投降!因為他深知在這個殘酷的詭異世界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些抱有天真想法的人早已成為他腳下的一具具枯骨,而他絕不會重蹈覆轍。
而眼前這個佔據優勢,下手卻不果斷的蠢貨,也將成為他手上的又一道亡魂。
現在時機已至……
完全化作沙礫的男人圍繞著盧醫盤旋,好似一道沙龍捲將受困的旅人帶往死亡的深淵。
被這些砂礫拍打著身體,盧醫發覺自己的肉身開始出現異常,血肉好像拆裝的積木,隱隱有脫落消散的跡象。
同時他表面被沙礫觸碰到的面板,也開始逐漸沙化,在空中飄散。
就在高矮二人組覺得他們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盧醫看著那四散的沙礫卻是沒有半分表示。
下一刻,鎖鏈在體內遊走,散作砂礫的面板停止了沙化,緩緩癒合;即將脫落的血肉被一根根血線重新縫合,如同瓷器般碎裂的身體就像是奇蹟般復原。
“很有意思的能力,可惜持續的時間太短,而且強度不夠……”
盧醫漫步在沙礫龍捲中,矮胖男人化作的沙土擊打在盧醫的體表,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但即便矮胖男人再怎麼努力,都無法對盧醫起到一點作用。
“3、2、1……”
盧醫看著眼前飄蕩的沙礫,口中喃喃著。
隨著他的倒數結束,場上的狂風突然止歇,沙龍捲消散。
一團砂礫組成的人影緩緩顯現,在矮胖男人重新化為實體的那一刻,一隻強而有力的白皙手臂探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盧醫掐住矮胖男人的脖頸,憑藉著身體恐怖的力量將其提到半空,任由他的雙腿胡亂踢動,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沙化的間隔是45秒,並且在沙化持續到15秒後便會恢復為實體,這是你在我面前第三次變成沙子了……”
“我就很奇怪,為什麼你會認為,在我面前用過一次的手段,下一次還能奏效呢?”
“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
盧醫的手漸漸收緊,矮胖男人的脖子開始變形發出骨裂聲,他的雙眼上翻泛白,口吐血沫,彷彿在下一刻便會當場死去。
“放過他!我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身後的土牆突然碎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