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動一下就會撲簌簌地落下來。
尤安微微側頭,將臉頰貼著少女綿軟的掌心,討好地蹭了蹭,“不是我的錯,別生氣,好不好?”
方穗一直很難將尤安和基地裡口耳相傳的形象聯絡在一起。
他似乎總是一個人被關在禁閉室裡,常年穿著束縛衣和沉重的枷鎖,對於任何不熟悉的東西都抱有極強的好奇心,即便是一本書,他也能夠安靜地發呆看上一整天。
唯一看見他情緒激烈的時候,也是在高強度實驗時。
S級哨兵需要定期進行淨化,但第一基地內在職的幾位各有劣根性,導致他們從未接受過嚮導的疏導,一直透過提取向導素藥劑應急。
但這種情況長年累月下來便會出現副作用——
尤安對於提取向導素有了極強的抵抗性,導致每個月都不得不透過其他的手段為他注入高濃度壓縮成的藥劑。
痛苦程度不亞於抽筋剝骨。
那是方穗第一次看到平日裡安靜乖巧的哨兵發瘋似的拔掉身上各處的針管和檢測儀器,幾個虎背熊腰的守衛都沒有辦法把他摁住。
唯有那個時候,她才能總是想起第一次見到尤安的時候的場景。
尤安是方穗第一個負責的哨兵。
彼時尤安任務結束,因為其特殊性,汙染區的任務向來是單兵作戰。精神力耗盡後會有負責的小隊進行回收。
當時他整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束縛衣,束縛帶被拉扯掙脫,從頭到腳都沾滿了血色,便顯得那雙藍色的眼睛格外的純淨。
他泡在裝滿了營養液的艙體裡,側面的舷窗能讓方穗看得到尤安的臉,四目相對時,尤安抿著嘴,像是在模仿人類,衝她露出一個機械的笑容。
在幾人的驚呼聲中,方穗看到他嘴唇張合,像是要說什麼,營養液灌進口中只零星冒出幾個氣泡。
那一瞬間,方穗覺得這個畫面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