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以巧舌如簧之力終是將孫亶成功忽悠得暈頭轉向,待孫亶滿心歡喜且懷揣著對成仙的無限憧憬離去後,天色也如同被一塊巨大的墨布緩緩拉上,漸次暗了下來。
雲靈與孫亶仔細商酌了在皇宮佈陣的良辰吉時後,便藉口五人需潛心鑽研陣法的微妙細節,將那仍沉浸在美夢中的孫亶打發走了。
此刻,於這方世界已歷經三天兩夜的雲靈五人,仿若緊繃許久的弓弦,急需片刻鬆弛。他們的精神始終如拉緊的弦絲,稍有不慎便有斷裂之危,確實到了該舒緩休憩之時。
明月宛如一顆圓潤的明珠,緩緩升入那深邃無垠的夜空,四周繁星恰似璀璨的寶石,交相輝映。
孫亶於那華麗卻又空曠的寢宮中,如同一尾被困淺灘的游魚,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他的眼眸中滿是對今日所聞之事的震撼與狐疑,仿若眼前的一切皆是虛幻不實的鏡花水月,令他不敢置信。
僅僅一日之前,他尚在為涼國的虎狼之師圍困京師,那巍峨的城牆隨時可能被敵軍攻破而憂心如焚,夜不能寐。
彼時,他滿心皆是對王朝覆滅、自身性命不保的恐懼與憂慮。
然今夜,命運卻似陡然扭轉,他竟為那遙不可及的修煉成仙、長生不老之美夢而興奮得難以自制,思緒如脫韁之馬,肆意馳騁。
這世事的變幻莫測,猶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來得太過迅猛,太過急驟,讓孫亶仿若置身於雲霧之中,暈頭轉向,生怕這只是一場南柯美夢,待晨曦破曉,便會化為泡影,消散得無影無蹤。
而在這靜謐的夜,同樣被失眠所困擾的,並非僅有孫亶一人。雲靈,亦在那臥榻之上,雙眸圓睜,毫無睡意。
與孫亶截然不同的是,雲靈的失眠源自那如噩夢般纏繞心頭的“天雲血案”。
或許是近日來,雲靈肩負的重擔如巍峨山嶽,壓得他幾近窒息,精神壓力已然瀕臨極限;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作祟。
亦或僅僅只是一次毫無緣由的偶然巧合。總之,當雲靈陷入沉沉夢鄉之後,那恐怖的“天雲血案”之夜的場景,便如同洶湧的潮水,再度將他無情地淹沒。
雲靈仿若從無盡的黑暗深淵中陡然驚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此時,窗外傳來陣陣打更聲,那清脆而又單調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雲靈強自鎮定心神,於心中默默估算時辰,卻驚覺自己這一覺,不過僅僅睡了兩三個時辰而已。
許是對那噩夢的恐懼深入骨髓,生怕再度陷入那可怕的夢魘之中,雲靈此刻竟是毫無睡意。
他緩緩坐起身來,半倚在床頭,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招,五靈劍瞬間閃現,幽藍的劍刃上光芒閃爍,映照著他略顯蒼白的面容。
他以劍為引,點燃了床邊的蠟燭,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雲靈微微閉目,深吸一口氣,隨後緩緩吐出,似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他的神識探入儲物戒中,一陣翻找之後,取出了一張已然微微泛黃的全家福。
那照片之上,父親雲妄和母親諸葛雨亭的面容清晰可見,他們的笑容依舊溫柔而慈祥,彷彿時間在那一刻已然凝固。
雲靈的目光緊緊鎖住照片上的雙親,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那無盡的思念與痛苦如潮水般洶湧澎湃,一時間,各種思緒紛至沓來,如亂麻般糾結纏繞,更令他難以再度入眠。
雲靈轉頭望向窗外,只見那如水的月光傾灑於莊園的每一寸土地之上,整個莊園仿若被一層潔白的銀紗輕輕籠罩,如夢如幻。
遠處的亭臺樓閣在月光的映照下,輪廓朦朧,簷角高高翹起,恰似飛鳥展翅欲翔,充滿了靈動之美。
園中蜿蜒曲折的小徑,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星星點點的碎光如同一顆顆細碎的鑽石,鑲嵌在地面之上。
池塘之中,水面波光粼粼,仿若無數銀色的魚鱗在歡快地跳躍,偶爾有幾尾魚兒調皮地躍出水面,濺起一串串晶瑩的水花,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兩旁的花木在月光的輕撫下,更顯嬌豔欲滴,花瓣上凝結的露珠,宛如一顆顆圓潤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微風吹過,花木的枝葉輕輕搖曳,地上的陰影也隨之舞動,仿若一群幽靈在悄然嬉戲。
雲靈被這窗外的美景所吸引,心中湧起一股借景忘情之意。他隨手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