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記在心裡,耐心地等待可以報復的機會。
百姓對鬼神之說是敬畏的,也是好奇的,所以問佛寺才能歷經兩朝興盛不衰,那些江湖術士才能賺得盆滿缽滿。
這就簡單了,戲樓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唱戲。既然百姓願意為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花銀子,那就演給他們看,什麼樣的神,什麼樣的鬼,都由戲樓說了算。
第二天戲樓破天荒地沒開門,秦善若將所有人聚在後院天井處,說了排新戲的事情。
唱戲這行當是苦差事,入行的都是活不下去的窮苦百姓,他們從小就由師父帶著一字一句地教著唱,不管是師父還是徒弟都是不識字的,只能靠口口相傳。
所以戲樓裡四十多個人只有王先生一人識字,其餘的只能看懂自己的名字。秦善若沒辦法,只能分為男女兩組,王先生帶著男子那組讀話本,她帶著女子這組讀話本。
王船看著手中只寫了幾頁紙的話本犯了難,“娘子,小的不會唱戲,不知這些詞兒該怎麼唱。”
秦善若擺手,“不必唱,把詞兒念出來就是,這出戏只有五回,每一回只演半個時辰。”
“這、這實在是聞所未聞。小的先教他們讀話本記詞兒,後面怎麼演還得娘子來教。”
“嗯,你先將他們分好角色記詞,後續怎麼演我來教。”
因為新戲的排演,戲樓關門了好幾天,賬上的銀子大筆大筆地支出去,新的佈景和戲服不斷被送進來。
這次的戲和以往的戲可不一樣,以往的戲是聽,這回的卻是看。伶人們不再用油彩畫臉,也不再穿厚重繁雜的戲服,打扮和舉止就像是真的一樣。
王先生越排越覺得,這次的戲一定能風靡京城。
宣明十三年十月十七,安民巷一家戲樓更名為鴛鴦戲樓。
那日清晨,鴛鴦戲樓門口鞭炮聲響了整整一炷香,所有前去看熱鬧的百姓都領到了一個信物,是一隻用白紙折出來的紙鴛鴦,鴛鴦的翅膀上還滴著一點紅墨。
安福站在戲樓門口拎著一面銅鑼敲敲打打,說著秦善若給他安排好的詞兒,“諸位街坊四鄰,我們戲樓從今日起更名為‘鴛鴦戲樓’,並且在十月廿四酉時會上一出全京城都沒有的新戲!到時候諸位可以拿著那紙鴛鴦前來,能白聽一場戲!”
“諸位可要記清楚了,十月廿四酉時,拿著紙鴛鴦可以到鴛鴦戲樓白聽一場戲!可得趕早兒,誤了時辰便不讓進了!”
有百姓問什麼戲這麼晚才開場,莫不是那見不得人的戲?
安福連忙澄清,“不是不是,是正經戲,只不過這出戏稀罕得很,必須酉時開演。”
戲樓裡又有小二抬了一筐紙鴛鴦出來,安福便大聲招呼,“這兒還有一些多餘的,諸位若是不嫌棄就拿走,屆時帶著親朋好友一同來看戲。”
白撿的便宜不佔白不佔,一會兒工夫紙鴛鴦就發完了。
安民巷位置偏僻,這一片兒都是開門做生意的小鋪子,很少有民居,所以這麼大的陣仗也就引來了二十幾人,紙鴛鴦發完後,每人都拿到了三五隻,足夠帶上全家人一起來看戲。
即便是在安民巷做生意的商販,平日裡也沒能奢侈到舉家一起聽戲,所以大家對這些紙鴛鴦分外愛惜,畢竟他們這樣的尋常百姓,舉家到戲樓聽戲的機會並不多。
而經常去小戲樓聽戲的幾位勳貴子弟和世家公子也收到了戲樓送來的一盒紙鴛鴦,還有一張小戲樓名角兒親自寫的邀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