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把他叫來問話,還一直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就是因為白墨寒的種族那一欄上填著“狼”,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把他列入到危險分子的行列裡。
那白墨寒就順了他的意。因為他是情緒不穩定,兇暴成性,容易攻擊人的“狼”,所以受人監視之後就立即挑釁警告!
這樣的回答不知道警官大人滿不滿意呢?
那個人很可能是監視任務失敗後,被毒販給滅口了。
但警方似乎覺得兇手是他!
警察不可能不知道他一整晚都在凌風的酒吧裡,即便他有作案的動機,他也沒有作案的時間。該不會是認為他買兇殺人了吧?
問話的警察意識到自己的偏見被發現了,微微有點羞惱。這時,耳機裡傳來隔壁屋子洛夜的指示:
“問他看清楚司機長什麼樣了嗎?以前是否見過?有沒有什麼仇家?或者做過什麼會被人惦記上的事?”
白墨寒只是和死者在生前打過照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與死者的死亡有關係,所以刑警無法直接審問他,只能藉助民警同志的幫忙。而且洛夜出於個人的原因,也暫時不想在白墨寒面前暴露身份。
但是很遺憾,白墨寒說車裡太暗,他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至於仇家的問題,他是這麼回答的:“想殺我的人十八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但是你們警察都查不出來,我只是一個普通市民,又怎麼會知道呢?”
白墨寒敏銳地察覺到對面的警察時不時按壓耳朵,背後定是有人在指示他如何問話,所以他最後這句話特地對著攝像頭,似笑非笑地說:
“如果我比你們先知道真相……那就是天大的笑話。”
洛夜沒有什麼想問的了,警察告訴白墨寒可以離開了。
白墨寒走出詢問室,經過隔壁的屋子時,他的腳步猛地頓住,目光彷彿穿透了緊閉的門板,死死地盯著門後的人。
屋內,洛夜同樣隔著薄薄的屏障,與他無聲對視。
僅有短短的的四五秒,時間卻好似被無限拉長。
洛夜看著白墨寒那輛張揚的邁巴赫從派出所的大門開出去,他撥通了手中的電話,“居良,我要十八年前白墨寒那起車禍的全部資料。”
那塵封已久的真相,在幽深不見天日的歲月長河裡蠢蠢欲動,期待能坦露在暌違已久的天光之下。
白墨寒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死。
一個大貨車司機坐了十八年牢,出獄第一時間就有人前去接應。他還以為在毒梟的陰暗世界裡,身邊之人必定都是些與他生死與共、死心塌地賣命的同夥。
沒想到看似緊密的關係中,也存在著可以被無情抹殺的棋子。不過也對,生命在他們眼中輕賤如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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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機墜海後,陳楠馬上安排人去處理海畔雲崖上那“無端損壞”的防護欄,開運石車的人就是剛出獄的建哥,與十八年前相比,如今他瘦得像換了個人一樣,名字也是新的,叫田海福。
百密一疏,沒想到屍體居然浮了起來,還漂到警察眼皮子底下。
這次辦案的條子還那麼靈,一下就摸到了死者與白墨寒的聯絡,這讓陳楠有些措手不及。
陳楠不敢告訴阿霖,但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他。
天井半個人高的石缸前,阿霖一手端著魚餌,另一隻手用指尖抓了一小把灑進水裡,缸裡的三色錦鯉爭先恐後地圍過來爭食。
陳楠汗流浹背地站在他身後,垂著腦袋與地上前來串門的大黃狗對視。
阿霖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我一直認為大海廣袤無垠,能包容一切。”
他往前走了兩步,目光裡透著絲絲縷縷的陰翳,陳楠彷彿已經被那黏膩的蛛網緊緊纏繞,逃脫不得。
“可現在連投海都能被發現,你覺得以後得怎麼死……才算乾淨呢?”
“赤背”大部分時候都很安靜,安靜到讓人忘了他是割下“銀環”腦袋踩在腳底下的那個人。
陳楠雙手握拳,試圖止住顫抖。他解釋:“本來是要剁碎再扔進海里的,但那個人他自己投海了,所以才……”
阿霖把魚餌放回原位,拍了拍手上的餘糧,長吁了一口氣,似乎是打算再給陳楠一次機會,“這次弄乾淨了嗎?”
“乾淨了!”陳楠立刻接話,“條子最後會以自殺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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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的勘測,水警在城南海域打撈出了死者那輛車牌為【竹a 】的邁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