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文建凡準備練拳的時候,小本子代表團正好下來,他們要乘坐最早的國際航班回國。一個月的朝夕相處,窪內和蘆田十分感激文建凡給他們的幫助,倆人朝文建凡揮了揮手,蘆田還抱了抱文建凡,想要奪走他的初吻,這可不行,初吻還是留給這副身體的初戀比較有意義,所以蘆田吻在了他的臉上。
“我們在關西棋院等你呀!”已經坐上車的蘆田大聲朝文建凡喊了一句。
下午,國家棋院一行也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文建凡最是志得意滿。這一趟的行程兜了一個大圈,但是獲得的收穫無法估量。
“爺爺,爺爺,我回來了!”文建凡朝著中戲傳達室喊道。
陳寶國和同學正好路過,“喲,怎麼這麼多行李啊?我也給你搭把手。”
老爺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走,我們進屋去,這是帶回來些啥呀?”
“沒買吃的,不過都是一些好東西,等會兒我再跟您說。”文建凡拎著裝著瓷器的箱子進了房間。
三個人把行李放下,陳寶國說道:“老爺子,老弟,我先走了,有啥好吃的記得給我留一口啊。”還念念不忘他們家的辣椒蘿蔔呢。
“那麼著急走幹嘛呀?一會兒一起吃飯吧,老弟請你吃大餐!咱們去老莫吃去。”四九城的老莫全名“莫斯科餐廳”,對於皇城根下長大的北京孩子來說,那是檔次,普通人家根本不敢想。只有大院子弟們,“老莫”才是他們神往的地方,那裡留下了更多呼朋喚友、海侃神聊的青蔥記憶。
“那感情好,老爺子,您家這小老弟合適噯。”陳寶國樂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那快到吃飯的點兒我再過來,現在還得去排練呢。走啦,老爺子。”
文建凡手腳利索的把幾個箱子放進睡房,“爺爺,吃的我沒買,給您帶回來一點茶葉、一把扇子,等我找人寫好了字,夏天您再拿著玩吧。”
“行,回來了就好,這次比賽都還順利吧?”老爺子和文建凡在暖房裡給綠菜澆水。
文建凡比了個手勢:“順利,您的孫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砍瓜切菜自然是不在話下。今年咱們一起回星城過年,咱們帶些什麼東西回去呀?”
“你燻點臘肉吧,這年月還是多吃點肉好。”老爺子早就對票證制度不滿了,買啥玩意兒都要票,沒票就買不了,營業員還一個個大爺似的。
“噯,到時候再帶些烤鴨燒雞回去,爺爺,明年夏天咱們把老大轉過來,讓他也到咱們四九城來讀書,您看行不?”
“你嗲嗲娭毑會放人?再說讀個一年書有啥意思,還不是要參加工作?再說你們年齡還小,達不到參加工作的標準,基本上只有上山下鄉一條路,還不如在星城讀書呢。”
老爺子說的也是實情,上山下鄉對文建凡來說不現實,畢竟他已經屬於國家棋院了。但是文建平很可能要面臨這個現實問題。
“爺爺,我是這樣想的,咱們國家總不至於無緣無故縮短對小學和初高中的教育時間,而且那些工農兵大學生有的大字都不識幾個,只知道背誦語錄,其他的數理化一問三不知,明顯的良莠不濟啊。這樣的人進大學和進幼兒園有什麼區別,只要根正苗紅,憑成績考進大學才是道理嘛。不然咱們國家老一輩科學家都不在了,那國家還怎麼建設啊?所以我估摸著高考總是會要恢復的。”
老爺子沉默了半晌,他不知道文建凡說的對不對,但是道理還真就站在文建凡這邊。“那你把你家老大弄到四九城來幹嘛,要是能考大學,在星城不是一樣可以考試的麼?”
“嗨!這古時候還分南榜北榜招錄進士呢,自古就是南方人讀書強,北方人彪悍些,讀書就偏弱一點。要是戶口到了四九城,咱們就是北方人了。南方人在北方考試,那全國的大學還不是隨便挑啊。”
“可要是沒高考,你們家老大不就要上山下鄉了麼?”老爺子這話說的也在理,七五年一月全國近千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誰敢保證自己家的孩子不去鄉下生活?而且四九城的招工徵兵工作哪是那麼容易的,嗲嗲娭毑放不放老大出來還是個問題。
“行吧,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我們就趕上好時候了呢。”文建凡不甘心的說道。
陳寶國飯點之前來了,他是四九城的本地人,還不到二十,之前在單位做了兩年搬運工,看到中戲的招生簡章,自己考進中戲的。看到他的時候,文建凡就想到了朱時茂和陳佩斯,尤其是那句經典臺詞,“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朱時茂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叛變革命了。”這話用到陳寶國身上也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