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凝拒絕了小福的陪伴,獨自走到花園中。
觀察到四下無人,她便毫不顧忌形象地蹲在地上,將積雪團成雪球慢慢滾大,逐漸堆成一個雪人的形狀。
她就是想隨便做些什麼,讓自己的思緒放空一些。
不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只要想到白素雲之前對她的疼愛,和今天催她生孩子的樣子,她就有種很強的割裂感。
尤其是剛才在席間,白素雲和其他家的夫人一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催她早點要個孩子。
她都有一瞬間的恍惚,這個娘是否是真的愛她?
還好她是個外來者,對這對父母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
小五察覺到魏冬凝心情的波動,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它笨嘴拙舌的,每次都要凝寶反過來安慰它。
“凝寶,要不我給你放首輕鬆的音樂吧?你不要再玩雪了,很涼的。”
“放心吧小五,我沒有太難過。你不覺得堆雪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
她只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催生這件事罷了。
電子小人抿著嘴,滿臉的不贊成:“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玩雪。會生病的。”
“沒關係啦,小管家婆。我保證這個雪人堆完我就乖乖回去喝熱水好不好?”
魏冬凝手上的動作沒停,將小的雪球安置在大雪球的上方,當作是雪人的腦袋。
就在魏冬凝專心致志地拿著掉落的樹枝要給小雪人裝上假肢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疑惑的聲音。
“顧小夫人?你為何蹲在這裡?”
魏冬凝循聲回頭,赫然是之前在假山那裡爭吵的女主人——阮清霜。
她臉上的紅腫此刻已經消散了不少,魏冬凝看見她被打時的氣憤也便減少了幾分。
“姜小夫人。”魏冬凝禮貌性地微微一笑:“出來透透氣,見此處有雪,想著堆個雪人玩玩也好。”
“哦?”
魏冬凝側了側身,將小腿一般高的雪人露了出來:“能用上的材料比較少,看起來簡陋了點。”
阮清霜拉著她走到有陽光照耀的位置坐下,抱著的手爐也塞進了她的懷裡:“假山那會兒,你也是在的吧?”
魏冬凝被她的零幀起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不知道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阮清霜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很丟人吧?我和他已經成婚兩年多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動手打我。”
“很疼吧?我看你當時臉都腫了。”
“疼啊,主要還是覺得丟人多一些吧。”阮清霜低頭扣著指甲,聲音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他從來都學不會如何尊重我。我養的那些狸奴,他也是一口一個小畜生的叫著。”
魏冬凝的手指不斷在手爐上摩挲,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勸上一句:“他動手一次就會動手第二次,你要好好想想,真的願意繼續這樣的生活嗎?”
“不繼續又能怎麼樣呢?我和他是父母那輩定下來的娃娃親。”
阮清霜咬著下唇,委屈、難堪和不捨赫然浮現在臉上。
魏冬凝盯著剛堆好的雪人,語氣中滿是平靜:“你愛他嗎?”
“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們夫妻成婚後怎麼樣?”阮清霜下意識開始逃避這個話題。
雖然魏冬凝最開始有替她打抱不平的想法,可也不代表她願意和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聊她的隱私。
打著哈哈試圖把她糊弄過去:“我這個人還挺無聊的,每天就是看看話本子,沒什麼好說的。”
阮清霜忽得將手覆上她的手背,情真意切地關心道:“方才席間我聽夫人說讓你早點要個孩子的時候,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我略通醫術,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看看。”
“不必了。”魏冬凝眯起眼睛:“方才只是因為大庭廣眾之下聊那麼隱私的話題,我害羞了而已。”
阮清霜表情訕訕:“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唐突了。”
魏冬凝自認算得上一個比較容易自來熟的人,但總覺得和阮清霜有種聊不到一塊去的錯覺。
偏這個人絲毫沒有察覺,拉著她一直東扯西扯。
不是和她抱怨自己的不如意,就是打聽她成親後的生活是怎樣的。
阮清霜越聊下去越沒有邊界感,甚至還試圖和她打聽忠信侯府後院的事情。
魏冬凝從最開始對她的憐愛逐漸轉換成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