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剛出現在院子門口,王保紅就敏銳地察覺到了。
那熟悉的腳步聲,如同特殊的訊號,讓她瞬間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她趕忙放下手中正在晾曬的衣服,朝著門口跑去。
只見父親的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似是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凝重。
王保紅忽然間覺得父親額頭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每一道溝壑裡都像是藏著無盡的心事,他的眼神有些飄忽,沒有了往日的沉穩。
王保紅幾步上前接過了父親手中的網兜。
那網兜有些沉甸甸的,裡面裝著的似乎不只是往日帶去上班的鋁飯盒。
網兜的繩子因為長期使用而有些磨損,此時粗糙的質感摩擦著她的手心。
“爸,今天咋回來那麼早啊!”王保紅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父親,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今天.....算了,你媽還有你兩個大姐快回來了,一會等家裡人齊了再說吧!”說完王衛國便朝著屋裡走去了。
的腳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帶著千鈞之力,在院子裡的泥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那腳印就像此刻壓在一家人心中的石頭,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訊息有著非比尋常的重量。
王保紅跟在父親身後進了屋,她默默地把網兜放在桌子上,自己又找了一根凳子坐下來。
她看著父親坐在凳子上,點燃了菸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煙霧在屋裡瀰漫開來,模糊了父親的面容,卻讓屋裡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過多久,母親和大姐、二姐陸續回來了。
胡媽一進門就察覺到了屋裡不同尋常的氣氛,“孩她爸,是有啥新訊息了嗎?”
父親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地吐出煙霧,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沓紙。“這是單位給的新專區的詳細資料,還有調動相關的一些情況說明。”
他把資料放在桌子上,用手壓了壓,似乎想壓制住內心的不安。
胡媽並沒有動桌子上的那張紙,因為她不識字。
大姐王保華率先拿起資料看了起來,她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
“這上面說新專區雖然發展機會多,但目前條件很艱苦,住房緊張,醫療資源也有限。”
二姐王保英卻有些興奮,“可這也意味著我們有更多機會去改變現狀啊,艱苦只是暫時的。”
胡母看向了自己丈夫,“你是怎麼想的?這關係到咱們一家人的未來啊。”
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今天領導找我談話了,和我詳細說了新專區的情況。”
“我和他說的是,這事兒啊,太重大了,我一個人實在是拿不定主意,必須得大家一起商量。”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加凝重,“咱們得考慮清楚,一旦決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這一步邁出去,咱們的生活就會徹底改變,無論是好是壞,都得我們一家人一起扛著。”
胡媽緊緊地盯著丈夫,眼中滿是緊張與關切,她急切地問道:“你領導咋和你說的?你快和我們說說呀。”
“領導和我說,義縣那邊馬上就要成立專區,那邊現在什麼都缺,特別是缺人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未知的擔憂,又有對機遇的期待。
“考慮到咱家除了有三個技工,兩個高中生過去那邊還是有很好的發展。”
“領導特別提到了我的廚藝,要是我能應下過去那邊,直接讓我當國營飯店的大師傅,而且也給你弄一個國營飯店正式工的名額呢。這待遇在咱這兒可不好找啊。” 父親看向胡媽,似乎有詢問的意思。
胡媽則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丈夫的眼神。
“至於大妹(大閨女意思),領導那邊和我說的是義縣那邊有兩個醫院,一個是縣人民醫院,一個是正在建的專區人民醫院。”
“他說可以把大妹安排在新建的專區醫院,也是正式工,那邊的待遇比縣人民醫院好一些。畢竟是新建設的,各方面資源都向那邊傾斜,對大妹的發展應該有好處。”
父親說完,大姐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我和小妹去哪上班啊!” 王保英有些急切的問道,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父親,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她既對新的工作機會感到興奮,又擔心被分配到一個不如意的單位。
“領導只說可以幫你們兩要到正式工的名額,具體那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