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小聲說道:“盼兒,我今天想試試做月餅,結果沒買到豬板油,就想著先做幾個試試,沒想到……把家裡的材料用得差不多了。”
胡盼兒微微皺眉,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個老東西啊,平時做什麼事都這麼毛躁。”
“家裡就這點存貨,你也不提前計劃好,今天晚上就吃水煮白菜得了。”
王保紅見狀,連忙笑著打圓場:“媽,您別生氣。”
“爸這也是為了給咱們一個驚喜,而且您還沒嘗呢,這月餅可好吃了。”說著,她拿起一個月餅,遞到胡盼兒面前。
胡盼兒接過月餅,輕輕咬了一口,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嗯,味道確實不錯。”
大寶和小寶這時也湊了過來,一人拉著胡盼兒的一隻手,撒嬌道:“奶奶,爺爺做的月餅可好吃啦,我們都想吃。”
看著兩個可愛的孫子,胡盼兒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她摸了摸孩子們的頭,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吃。”
“媽,您別全部分完,留幾個我一會帶去給張奇,他家在肉聯廠有門路,我看看能不能搞塊板油回來。”王保紅一臉認真地說道。
王保紅雙手接過油紙包,轉身就準備出門。誰料,剛邁出步子,就被母親叫住了。“你等等,我回房間去給你拿點錢和票……”胡盼兒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王保紅有些不解,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母親匆忙走向房間的背影,喊道:“媽,不用這麼麻煩吧,就是讓張奇幫忙問問明天殺不殺豬,有沒有豬板油,要是有的話我還得回來一趟……”
胡盼兒已經走到了房間門口,聞聲回頭,眼神裡滿是過來人的智慧,“傻閨女,人情往來哪有那麼簡單。”
“你拿了咱家月餅去,人家幫忙費心,咱不能讓人家白出力。”
“雖說張奇家在肉聯廠有門路,可這年頭,啥東西不金貴?拿點錢和票,是咱們的心意,人家收不收是一回事,咱給不給又是另一回事。”說完,她轉身進了房間。
王保紅站在原地,腦海裡回想著母親的話,心裡漸漸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不一會兒,胡盼兒從房間裡出來,手裡拿著幾張皺巴巴的票和幾張帶著體溫的鈔票,小心翼翼地塞進王保紅手裡。
“這錢和票,你一定得帶上。要是張奇真幫咱們搞到了豬板油,該給的錢一分都不能少,剩下的票,就當是謝禮。”胡盼兒一邊叮囑,一邊幫王保紅整理了一下衣領,“出門在外,禮數可不能丟。”
王保紅緊緊握著錢和票,心中一陣暖流湧動,“媽,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胡盼兒拍了拍王保紅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快去快回,別讓家裡人擔心。”
王保紅應了一聲,再次騎上她那輛被磕掉了好幾塊漆腳踏車,車把上掛著裝有月餅的油紙包。
她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行漸遠,懷揣著母親的叮囑和全家人的期待,朝著張奇家的方向而去。
到了張奇家,王保紅抬手敲響了門。
等了等,門“吱呀”的一聲就被拉開了,張奇探出頭來,瞧見王保紅,臉上瞬間閃過一絲詫異,脫口問道:“保紅,你怎麼來了?”
“咳咳,這不小張科長升職了以後我還沒來坐坐,今天剛好路過。”王保紅挺直了腰桿,裝模作樣地說道,眼神還故作隨意地朝四周打量著。
“喲,我還得感謝您王副經理光臨寒舍。”張奇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陰陽怪氣地回應道。
緊接著,他側身讓開道,“行了,你這大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啥事進來說吧。”
王保紅抬腳邁進院門,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樹下納涼的張彪,趕忙熱情招呼:“張科長好久不見啊!”
張彪聞聲抬起頭,瞧見是王保紅,臉上露出親切的笑容,站起身來回應:“是保紅啊,確實好久沒見,快過來坐。”
王保紅走過去,在石凳上坐下,張奇也跟著在一旁落座。
張奇雙手抱胸,目光直直地盯著王保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說吧,到底啥事?要是來跟我敘舊,我可不信。”
王保紅笑了笑,從腳踏車車把上取下油紙包,輕輕放在桌上,“這不是快中秋了嗎,我爸做了一些月餅,他老人家手藝可好了,我想著咱倆這關係也不差,張科長以前也聽照顧我的,就想著給你們送點來。”
張奇挑了挑眉,“哦?王叔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