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母親一連串的追問,王保紅只覺一陣頭大,趕忙安撫:“媽,您別瞎想,真不是什麼壞事。”
她扁了扁嘴,肚子適時地“咕嚕”叫了一聲,“我都快要餓死了,先等我吃飽了,晚點回家再和您說,行不?”說著,還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試圖用撒嬌讓母親暫停追問。
“你這神神秘秘的是要幹啥?”胡盼兒滿臉狐疑,眼中的擔憂仍未散去,可看著女兒餓壞了的模樣,又有些心疼,“行吧行吧,先去吃飯,等會兒回家你可得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別讓我和你爸操心。”
胡盼兒輕輕拍了拍王保紅的手背,拉著她往飯店裡走去,腳步雖帶著幾分無奈,卻又滿是寵溺。她知道女兒向來有主意,既然現在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走進飯店,胡盼兒看著王保紅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才轉身回到飯店內部。她徑直走到後廚門口,扯著嗓子朝裡頭喊了一聲:“衛國,紅紅回來了,趕緊弄兩個她愛吃的菜!”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欣喜。
喊完,她便走向正在忙碌的餘範華,伸手就要去接手他手裡的活,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說道:“小余,你趕緊吃飯去吧!忙了一上午,也該歇歇了。”
餘範華像是被燙到一般,往旁邊一躲,臉上帶著幾分誇張的表情,笑著打趣道:“哎呦喂,我可不敢讓咱們王大廚的媳婦兒累著。這王大廚不是忙著在做月餅嗎?哪有空去炒菜呀?”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眼神裡透著一絲狡黠。
緊接著,他又好奇地往王保紅那邊瞅了瞅,壓低聲音問:“上哪兒又來了打秋風的窮酸親戚,要不要我去幫你隨便炒兩個打發了?”他本以為是句玩笑話,想逗逗胡盼兒,卻沒注意到胡盼兒臉色微微一沉。
胡盼兒臉色一沉,語氣嚴肅起來:“小余,可別亂說話,那是我家閨女,啥打秋風的窮酸親戚,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不好聽。”
餘範華一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地撓撓頭:“胡姨,我這不是開玩笑嘛,真對不住,我嘴欠。”
這時,王衛國繫著圍裙,從廚房裡面走出來,手裡還握著鍋鏟,笑著說:“小余,別愣著了,趕緊去吃飯,我來炒菜。”
餘範華如獲大赦,連忙應道:“好嘞,王師傅,我這就去。”說完,一溜煙地跑開了。
王衛國走到胡盼兒身邊,輕聲問:“紅紅咋這時候回來了?不是去給她姐送月餅了嗎?她昨天沒回來我還以為她得等她二姐禮拜天休息在一起回來哩。”
胡盼兒嘆了口氣,把王保紅回來時說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這孩子,一晚上沒回來,也不知道路上到底發生了啥,就說等吃飽了再講。”
王衛國皺了皺眉,“行,等她吃完,咱們好好問問。”說完,便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廚房裡就傳來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胡盼兒走到王保紅身邊坐下,看著女兒,滿眼關切:“紅紅,先喝點水,飯菜馬上就好。”
王保紅笑著應了一聲,又打量起飯店裡的佈置問道:“媽,你們國營飯店最近的效益怎麼樣,我剛剛瞧見好幾個來問月餅的人吶。”
胡盼兒輕輕理了理王保紅鬢邊的碎髮,笑著說道:“效益還不錯,你也知道,咱這國營飯店在縣城裡口碑一直都好,再加上你爸又搞出來一個什麼月餅,那效益可不更上一層樓麼。”
她臉上浮現出自豪的神色,端起茶壺給王保紅倒了杯茶,熱氣騰騰的茶香嫋嫋升騰。
“最近中秋快到了,月餅訂單多,你爸和後廚的師傅們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
“剛剛還有幾家單位來下了大訂單,就盼著能在中秋前把貨趕出來。”
胡盼兒喝了口水,接著說:“前兒個,縣機械廠一下子訂了五百份月餅,說是要給職工發福利。”
“還有紡織廠,也訂了三百份。這些可都是老主顧,信得過咱們的手藝。就這,還有不少散客天天來問,都怕買不著。”
她微微皺起眉頭,臉上的愁緒愈發明顯,略帶發愁地說:“就是原材料供應有點緊張,今天還是黃經理親自帶人跑了一趟,你爸才能接著做這月餅,要不然啊這事兒指定得黃。”
“現在各個廠都在趕製中秋貨物,咱們飯店雖說是國營的,但是要想拿到那些俏貨,不也得排隊等著麼。”
王保紅滿臉疑惑,不禁開口道:“不應該啊!”
“咱們縣的糧食儲備很充足,按道理來說,麵粉、白糖這些常用食材的供應不該出問題……”
“鐺鐺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