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1月27日。
距離上一次在張科長辦公室談話過去了的一週的時間。
因為最近的嚴打,風聲也比較緊,採購科的這些老油條每天都是按時到辦公室裡待著,甚少提什麼想出去搞採購,更不用說翹班回家捂被窩了。
張彪站在辦公室中央,重重地敲了敲張奇的辦公桌:“關於梁正乾的那些事,明天會在那個老三中後面那個坪壩進行公開審判。”
“咱們供銷社的人,除了銷售科需要留人值守,其他的都得去參加,好好看看這反面教材,吸取教訓,以後做事都得規規矩矩的,別再心存僥倖。”
“保紅,張奇你們倆組織一下,明天早上在咱們單位大院集合,然後一起出發。”張彪說完,眼神在兩人身上停留片刻。
張奇立即應道:“好的,張科長,我們會安排好的。”
王保紅也點頭表示明白:“張科長您放心,我們會確保大家準時集合出發,不會出岔子。”
張彪微微頷首,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張奇眉頭輕皺,眼神裡滿是疑惑與驚訝,湊近王保紅,低聲嘀咕道:“這事之前也沒說要公開審啊!”
王保紅嘆了口氣道:“這不是抓典型嗎?再說了,你沒發現比起以往來說,今年這個風氣有點那啥,我聽說好些大城市都亂起來了,你平時說話什麼的也注意點。”
“而且,這件事放到現在進行公開審判,也是為了給大家一個強烈的警示,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那些違法亂紀,挖社會主義牆角的壞分子絕沒有好下場。”
張奇皺著眉頭,滿臉擔憂:“我就怕這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會有更多的動盪。”
“我琢磨著這個事情結束後,我們提幹的那件事就應該下檔案了,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不管是工作上的調整,還是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突發情況。”
王保紅似想到了什麼,她點了點頭道:“咱們著手開始準備吧!這一次要求咱們全體職工參加也是為了敲打咱,畢竟事情發生在咱們供銷社。”
“等任職檔案下來了之後,咱們要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加強大家的思想教育……”
張奇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王保紅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張奇的話讓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吐槽道:“我咋知道的?我看歷史書、看小說、看電視劇知道的,但是我敢告訴你嗎?”
“真要把這些說出來,被當成瘋子都是輕的,怕的就是某一天突然有人上門來給她剃陰陽頭,掛木板拉出去遊街。”
表面上,王保紅卻只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回答:“我能知道什麼呀?我也是和你一樣,剛剛才聽到這個訊息。”
“你要是好奇你問你哥去唄,你哥不是剛從部隊上回來嗎?”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又誠懇,眼神中也沒有絲毫破綻,就怕張奇再繼續追問下去,自己難以招架。
張奇聽了王保紅的話,無奈地撇撇嘴:“我哥回來就忙得不見人影,不逮著我一頓收拾就算好的了,你還上我送上門去讓他收拾我,你居心不良……”
“算了,先不想了,還是先把明天集合的事兒搞定。”
王保紅點頭稱是:“對,當務之急是組織好大家去參加審判,注意強調一下紀律和重要性,在這個節骨眼上咱挺惹眼的,別到時候有人掉鏈子。”
臨近下班之前,張奇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位大哥大叔大姐大嫂們,都停一下手頭的事兒啊!”
“剛剛張科長通知的事情相信大家也已經聽清楚了,我在這裡在重複一遍,咱們明天早上要去老三中後面坪壩參加梁正的公開審判會。”
“這事兒很重要,所有人都得去,明天早上07:30準時在單位大院集合,誰也不許遲到。”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別不把這件事不當回事兒,反正該說的我也說了,到時候要是因為遲到什麼的捱了巴掌回來別逼逼叨叨的……”
張奇的話說完了以後,大家紛紛開始議論了起來。
胡大姐皺著眉頭說:“這梁正啊,真是自作自受,他家又不是缺了那口吃的就活不下去了,好好的前途就這麼毀了。”
“想當初他剛進供銷社的時候,看著也是個機靈勤快的小夥子,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黃豆豆道:“梁正那個廝兒,進籠子也就是早晚的事,要不是碰上了嚴打,估摸著還得在外面逍遙一段時間。”
“咱們這些人啊,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