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恕罪。”紫杏低下了頭。
——這算是承認了。
“無事。或許不是嫁入高門便不好,只是在父皇心底裡,我就是沒那麼重要。”蕭九矜意味深長地看了紫杏一眼,“一樁婚事是好是壞,還得看日後呢。”
“昨日叫的伶人我甚是喜愛,正好到了快用午膳的時候,我們便去醉音樓用飯吧。”
…………
四月春光乍洩,主僕二人緩步緩步走過街市,來到酒樓。
嫁了人,郡主的馬車是沒有的;昭王府的馬車倒是能用,但蕭九矜倒也懶得去求。對此,蕭九矜早做好了心理準備,無甚怨言。
而見她如此,紫杏也只能默不作聲地跟在她身後。
二人在雅間落座。
“叫阿憐來奉茶吧。”蕭九矜未掩面,小二一眼便認出她二人是昨日來過的大主顧,屁顛屁顛地跑去了。
阿憐是昨日彈奏一曲琵琶的伶人。蕭九矜之所以對他有印象,則是他琴技高超,卻在彈奏完一曲後就乖乖的待在一旁等候著吩咐,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貼上來自薦枕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仍穿著便裝的阿憐抱著琵琶掀簾而入。
“貴客今日想聽些什麼?”阿憐聲線溫吞,走到蕭九矜身邊。
“隨意吧。”她說。
“那便奏一曲《玉宵令》罷。”阿憐莞爾道。
蔥白纖長的十指落在弦上,琵琶音由淺及重,如怨如訴,暈染出一片夜色。
——【玉宵孤月照鏡臺,細雨侵枝繞春來。】
——【風杳杳,雨霖霖,斷絃難續,碎玉難全。】
一曲終了,饒是紫杏不識樂律也無言蹙眉。
“曲是好曲,可未免太令人感傷。”蕭九矜見紫杏皺眉,笑笑望向阿憐。
她隨手打賞了塊碎銀,卻見阿憐瞳孔震驚地放大。
“哎?貴人難道不是……”阿憐一愣,意識到了什麼:“是阿憐會錯意了,阿憐從前在醉音樓從未見過您,見您戴的玉佩又是價值不菲,還以為您是被夫君拋棄……”
“實在是抱歉,貴人今日的酒錢便不用付了,記在阿憐賬上……”
“沒事,曲是好曲,我又不是什麼蠻不講理之人,你不必驚慌。”
蕭九矜擺了擺手。
昨日她來醉音樓時還梳著婦人的髮髻,又一揮手點了數十個伶人卻又未與人同寢,難免被別人誤會。
“不過你說,‘我戴的玉佩又是價值不菲’?”
“我戴的這玉佩可與尋常白玉不同,看上去十分黯淡。你怎說它‘價值不菲’?”
蕭九矜面上仍是笑著,開口卻是沉聲問道。
——她身上的玉佩乃被封郡主時皇帝所贈,說是玉佩,可實際其大小也不過爾爾,只是由於是與玉璽出自同源玉石,價值才如此之高。
“前幾日,奴一位好友招待客人時沒當心撞到了客人,那客人懷中玉章落在了地上,十分緊張,說那玉章的價值難以估量。”
阿憐見蕭九矜嚴肅的神色,語速不自覺放緩,回想起幾日前的事來。
“他說那客人不像是要訛錢,驚訝地同奴感慨,說那玉章看著灰撲撲的,沒想到竟是塊寶玉。”
“您這玉佩看著也灰撲撲的,我就覺得它應也是價值連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