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一切可以更簡單些。
她只是那個做了一場“新婚夜裡與夫君雙雙被害的噩夢”的普通女子,一覺醒來,她還是齊妃養女,但因霍家庶出孤女的身份,在擇選夫婿的時候只得低嫁。
她生得相貌普通,毫無優勢,只學得一些掌家理財的本事。
齊妃雖待她一般,但也為著自個兒的名聲,替她挑選了一個官場上新晉的小吏,為人隨和,脾性秉性都是很好的,有些文采,家中不至於清貧就好。
他們夫婦努力經營著自己的小日子... ...
可這一切如今想來才是做夢。
霍桑華望著鏡中梳洗打扮好了的自己,略微發呆。
今日她要與謝凜一同進宮赴宴,去圓陛下和齊妃娘娘的那出戏,做一個樣子給天下人看。
謝凜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打扮完了,關於昨日的事情,他是一個字都沒有問... ...
但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和謝舒說些什麼。
霍桑華只聽霧桐說過,昨日聶家四姑娘是哭著離開的,茂國公夫人還在一直勸著她,謝老夫人讓李媽媽追了出去,跟到了門前和茂國公夫人求著情,可茂國公夫人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不到天黑,侯府上下就都知道了。
霧桐和這院子裡的人只知道,昨個兒是二公子把二夫人抱回來的,說是二夫人不慎摔了一跤弄髒了衣服。
她們就替二夫人燒水沐浴,換上乾淨的衣裳。
可二夫人昨日心情不太好,晚些時候都未用飯食就睡下了。
原以為二夫人只是摔倒弄髒了衣服,然後不開心了。
卻又聽人提了一嘴,說是大公子跟聶家姑娘翻臉的時候,二夫人也是在場的。
霧桐等人就都納悶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收拾好了嗎?我們該出門了。”謝凜的語氣聽上去正常。
霧桐悄悄看向煙柳,像是在低聲詢問著什麼,只被煙柳瞪了一眼。
今日郭嬤嬤和煙柳將陪著霍桑華一同入宮,早早便都拾掇好了,跟在馬車旁,隨著馬車一同走向宮裡。
謝凜特意沒有騎馬,而是陪著霍桑華乘坐馬車,他瞥見霍桑華的表情時,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霍桑華遲了些望過去,只看到謝凜如此關切的目光,緩緩又沉下了她的頭。
她不知該怎樣向謝凜開口,也不知那個人向她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何意。
馬車行到宮門前,謝凜先行下車,隨後伸手去扶霍桑華,無意間向四處掃了一眼,立時便覺得有些怪異。
宮中今日的禁衛不同於往常,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霍桑華的雙腳都站在了地面上,他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霍桑華因而感覺到了謝凜的異樣,疑惑地瞧著他。“怎麼了?”
“好像... ...不太對勁。”謝凜說,“今日宮裡的守衛似乎特別嚴。”
“那不好嗎?”霍桑華問,難道加派禁軍守衛宮城不是好事嗎?
為何謝凜看起來有些緊張?
“如果只是因為我們進宮赴宴一事,大可不必,往常這邊的禁軍也就百餘人輪班值守而已,今日卻足有三四百人之多。你看——”說著,他向一側瞟了一眼,示意桑華看去,“那邊都快要站不下了。如果不是宮裡提前知道會有什麼動靜,是不會這樣安排的。”
霍桑華順著謝凜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和往常不太一樣。
以往守衛在宮門前的禁軍,每個人之間的間距都是一樣的,但今日瞧著,他們之間的間距比以往窄了許多,而且有的略微呈半臂之寬,有的則是肩膀挨著肩膀。
的確是多了不少人。
“等下,跟緊我,別亂跑。”謝凜提醒她。
還不知道今天會出些什麼樣的事情,但宮裡既然已經有了安排,那定是得到了些風聲。
應是會有些“突發”的意外。
說罷,他微微抬起手臂。
“做什麼?”霍桑華不明所以,誰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如果有事情發生,你就挽著我,只管跟在我後面就是了。”謝凜故作輕鬆地一笑,以他的本事想要帶霍桑華逃出生天... ...問題不大。
所以,他是要霍桑華挽著他。
霍桑華也是疑惑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謝凜並無其他意圖,為了保住她自己的小命,遲疑著伸出了手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