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槐——”
郭嬤嬤聽不下去了,四下打量,眉眼間藏著隱隱怒氣。
這話要是讓謝家的什麼人聽去,恐怕會惹出亂子,眼見清槐氣頭上不肯退讓,索性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拉回了兩步。才和聲勸道,“莫要胡說,讓人聽去了像什麼樣子!又該說我們瑤華宮出來的,奴才也能騎在主子頭上了。”
“主子?”清槐甩了臉子,昨日受那麼大的委屈,謝家大公子竟為了霍桑華把她們貶得一文不值,她哪裡肯忍這口氣。“霍桑華算什麼主子!”
“二夫人也別怪清槐,”郭嬤嬤勸不住清槐,只好轉過頭來勸霍桑華。“昨日大公子突然來了,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還要處置了她們幾個。清槐好歹也算是齊妃宮裡出來的,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
說起昨日的始末,那真是連她都被嚇到了。
想著謝家怎麼也得看在齊妃的面子上,對她們這些陪嫁來的客氣一些。
可那位謝家大公子呢?——
“謝家大公子雖說是個鐵面閻王,平日裡也沒什麼表情的,但是從未見過他與府裡的什麼人,發那麼大脾氣的。真是要把人嚇死了,直說她們幾個伺候的不周到,連二夫人昏倒在房裡也沒人發現,還不如把她們幾個都發賣出去... ...”
郭嬤嬤學起謝舒的語氣來,也是激動得不行。
“... ...”霍桑華看著她重複昨日經過,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了。
她模模糊糊地記得,昨夜醒來與謝舒說話的時候,謝舒確實提過她院裡伺候的下人不盡心,還說要等她做決定,如何處置。沒想到竟是如此,他先前已經發了一場脾氣。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兒,郭嬤嬤也忍不住要提醒她一句了。“新過門的媳婦得婆家人寵愛,自然是好事。可瞧著大公子昨夜裡發的那場脾氣,也難免不讓人多想。二夫人,您已經嫁給了謝家的二公子,還是要恪守一些本分,免得傳揚出去,讓人說齊妃的不是,那就不好了。”
看樣子,郭嬤嬤也瞧出謝舒那一場脾氣後的心思了... ...
“我看啊,她巴不得傳揚出去呢!”清槐的氣未消,緊跟著接了一句。“謝家大公子凜然正氣,連茂國公府那位嫡幼女都沒瞧上,怎麼可能瞧上霍桑華這麼一個區區孤女。只怕是早些時候,她想要攀附謝家大公子不成,才硬是賴上了二公子,如今進了謝家的門,又想著攀高枝了!”
郭嬤嬤聽著這刺耳的話,忙又扯了扯清槐,警告她別再亂說話了。
可清槐見霍桑華被她噎到說不出話來,自以為佔據了上風,“我可勸你,別做那白日夢,到大公子面前裝什麼可憐,讓大公子對你心生憐憫,然後來跟我們為難!... ...不過也是,從前你在宮裡也是這副狐媚樣子,勾引四皇子,讓四皇子可憐你,幫你除掉所有你覺得礙事的!”
“清槐!”郭嬤嬤忍無可忍,只得出聲提醒。
“怕什麼!”清槐不以為意,“她敢做,還怕人說了?!”
霍桑華餘光瞥見院裡人影閃過,立刻認出那是謝老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她許是路過聽得這邊吵鬧的聲音,湊到跟前躲了起來,想聽聽看她們在吵些什麼。
“我並無私心,”霍桑華說,“自我嫁進安定侯府,與二郎成了婚,我便是二郎的妻,以後是要在二郎身邊過一輩子的。我知齊妃派你來的用意,你不必一次次提醒我,我既做了謝家人,自然是要與謝家人站在一起面對問題的。大公子可憐我,也是因為我是謝家人。你怎好胡亂誆說大公子與我有什麼,藉此來威脅我?!損了我的名聲是小,你怎敢折損大公子的名聲!你若敢將這些胡謅之言傳到了齊妃的耳朵裡,可知會對大公子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你——”清槐分明覺得哪裡不對。
早就聽說霍桑華最善詭辯之術,就算此次明擺著她和謝家大公子的事情有疑,竟還能把她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都少說一句吧!”郭嬤嬤實在聽不下去了,“都是齊妃宮裡出來的,何苦讓別人看了笑話。這可是謝家,是安定侯府!吵來吵去的,最後丟的都是齊妃的臉。”
清槐氣不過,轉身就先走了。
郭嬤嬤作難,望著她走開的背影,無奈嘆了氣。“這又是何苦呢。”
“走吧,郭嬤嬤。”霍桑華換上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笑麼呵呵地攬上郭嬤嬤,慢慢地往旁了走。“今日難得有空,我想去花園裡瞧瞧。”
郭嬤嬤聽得糊塗,“這冬日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