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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無慘靜靜躺在被子上,遲緩地側過頭,透過布簾看向屋外的小橋。
&esp;&esp;世界的顏色都是壓抑而灰暗的。
&esp;&esp;醫師就在房間另一側,背對著他默默地炮製藥粉。
&esp;&esp;……臭庸醫。
&esp;&esp;無論看多少次診,服下多少藥,都沒有任何作用。身體沒有任何好轉,反而一天天衰敗下去。
&esp;&esp;這樣酷刑般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esp;&esp;夢子18歲了。
&esp;&esp;他也要20歲了,快死了。
&esp;&esp;簡直像一條無骨的蛆蟲,蜷縮在這狹小的屋子裡,終年不見陽光。
&esp;&esp;他被困在這裡面了。
&esp;&esp;愛慾,嫉妒,痛苦,憎恨……所有的感情和思想都被擠壓在這具狹小軟弱的軀殼中,無法逃離。
&esp;&esp;【窒息】
&esp;&esp;壓抑到極點,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熾烈的,瘋狂的破壞慾。
&esp;&esp;無慘掀開身上的外袍,踉蹌著從被子上爬了起來。
&esp;&esp;可恨。
&esp;&esp;一切,什麼都一樣,如此地可恨。
&esp;&esp;鬼舞辻無慘無視了庭院中詫異看過來的僕人,從廊下一步一步、身形不穩地走著,即使中途險些摔倒,也撐住了柱子穩住身體。
&esp;&esp;最後,他顫抖地走到了製作竹管的地方。
&esp;&esp;……那裡有一把鋒利的刀。
&esp;&esp;——消失吧。
&esp;&esp;這個也是,那些也是……
&esp;&esp;【全都馬上死了才好】
&esp;&esp;
&esp;&esp;夢子剛轉回屋子,便看見極具衝擊性的一幕。
&esp;&esp;她病弱惡毒的未婚夫,握著刀,從背後一步一步靠近正在準備藥粉的、一無所知的醫師,一副要吃人的可怕表情。
&esp;&esp;“……?”
&esp;&esp;這一刻的時間都好像凝固了——夢子下意識邁開腳步,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欲行兇的未婚夫。
&esp;&esp;“停——”
&esp;&esp;不熟練的言靈還沒說出口,夢子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無法阻攔的力道傳來,令她頭腦都空白了一瞬,只剩下一個想法:
&esp;&esp;病人的力氣,會有這麼大嗎……?
&esp;&esp;她撲上來的動作甚至只讓青年輕微地停頓了一下,手上的刀依然穩穩向前,帶著毫不遮掩的惡意。夢子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加上去,換來的卻是更加天旋地轉的、難以遏制的力度。
&esp;&esp;蒼白的,隨時都要嚥氣、靠著反轉術式吊命的未婚夫,幾乎是拖著她往前——
&esp;&esp;“夢子……放手。”
&esp;&esp;冰涼的,沙啞的聲音,壓抑的語氣蘊含著強烈的殺意。
&esp;&esp;一切都只發生在短短的數秒內。
&esp;&esp;遠處修剪枝葉的僕人注意到了異狀,卻還沒來得及放下剪刀;前方的藥師也聽到了動靜,正準備回頭,但鋒利的刀尖已經對準了他的後腦……
&esp;&esp;……啊。
&esp;&esp;這個一定。
&esp;&esp;就是命運的分支吧?
&esp;&esp;神遊之中,夢子抓住了那把白茫茫的刀。
&esp;&esp;她錯覺自己好似抓住了命運的線頭——刺痛手心的似乎不是鋒利的刀刃,而是命運的絲線。
&esp;&esp;於是夢子又握得更緊、更緊了一些。
&esp;&esp;紅色霎時間從指縫溢了出來。
&esp;&esp;被她緊緊抱住的無慘,不知為何腳步凝滯了一瞬。
&esp;&esp;他們撞上前方的醫師,人、桌子、藥碗、工具全部掀翻在地,發出刺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