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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來如此,夢子是這麼想的啊。”
&esp;&esp;夏天的太陽很耀眼。
&esp;&esp;照在兩個人身上,將五條知的白髮和面板襯得一片雪白,彷彿在發光。
&esp;&esp;他站在那茫茫的白光裡,回過頭,笑盈盈地看她。
&esp;&esp;“為什麼你要和這種人訂婚呢?”
&esp;&esp;……哇。
&esp;&esp;毫不留情地這麼說了。
&esp;&esp;而且對方沒有說謊,是真心這麼想的。
&esp;&esp;已經發現她的未婚夫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
&esp;&esp;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無慘剛剛可是有殺意了。
&esp;&esp;“因為我是虛榮的人。”
&esp;&esp;她說。
&esp;&esp;“喜歡奢侈的生活,還喜歡美麗的東西……不好嗎?”
&esp;&esp;“嗯嗯、真是誠實的好孩子。”
&esp;&esp;五條知的語調依然輕快:“不過,人死了就沒辦法給你錢了吧?”
&esp;&esp;無慘快死了。
&esp;&esp;如果只是喜歡奢侈的生活,這種時候就應該解除婚約,把鬼舞辻無慘丟到一邊,再找一個更有錢的婚約物件。
&esp;&esp;“嗯……那,”
&esp;&esp;年紀比他小一些的少女,個子也要矮一些,此時仰頭看他,黑色的劉海也散開,襯得她的額頭更加光潔美麗。
&esp;&esp;“老師要給我錢嗎?”
&esp;&esp;她微笑著說。
&esp;&esp;“……老師沒有帶錢呢。”
&esp;&esp;那個特別的稱呼,令青年唇邊的笑意加深了。
&esp;&esp;五條知——或者說,“賀茂仮”驚奇地盯著她:“夢子怎麼發現的?”
&esp;&esp;他之前用賀茂仮的身份時,還會特地改成文縐縐的用詞呢。
&esp;&esp;“老師根本沒有掩飾嘛。”
&esp;&esp;夢子慢悠悠、輕飄飄地說,也不知道是在說他的假名,還是在說他親密過頭的態度。
&esp;&esp;仮(kari),意為“暫時的”/“偽”,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簡直就在告訴她‘現在(暫時)是賀茂(假)哦’。
&esp;&esp;不過還有一點讓夢子很好奇:
&esp;&esp;“為什麼要假裝賀茂家的人呢?”
&esp;&esp;“鬼舞辻當主和賀茂家更親近。而且賀茂的陰陽師很多,用來裝路人很方便。”
&esp;&esp;五條知語氣輕鬆。
&esp;&esp;夢子卻從他的笑語中,讀懂了另一點隱含的深意。
&esp;&esp;最開始跟藤原雪鵺來見她的時候,這個人應該只是一時興起,隨時打算閃人的吧——所以才用了個那麼敷衍的假名。
&esp;&esp;是因為什麼才繼續留了下來呢……?
&esp;&esp;夢子心裡想著,口中卻若無其事地問了別的話題:
&esp;&esp;“那,為什麼和雪鵺關係會這麼好?雪鵺是藤原家的人吧?”
&esp;&esp;道真公(菅原道真)因藤原氏的讒言被貶,藤原北家的權勢漸漸發展到了極盛……五條家是菅原庶流的分支,和藤原家關係應該並不好才對。
&esp;&esp;“他的母親那邊是菅原家的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理由和藤原聯姻之類的……”
&esp;&esp;天馬行空的談話和青草的香味交織在一起。
&esp;&esp;夏天的風吹過,把池中的蓮花吹得搖曳起來。
&esp;&esp;五條知是擁有六眼的無下限術師。
&esp;&esp;無下限,以無限之力創造絕對不可侵犯的空間。
&esp;&esp;簡單地說,所有接近他的人、物體、甚至是能量,速度都會越來越慢,最終達到無限接近靜止的狀態,永遠都碰不到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