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顧予風做了緊急降溫。
“你最近做事有些急躁,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謝辭端了一杯冰水遞到靠著沙發的顧予風面前,“榮域集團的併購案是不是提前了?我讓人查過德森,那老頭手裡有幾條人命,你和他接觸要格外小心。”
顧予風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謝辭:“算了,不提工作,喝點水休息一下,醫生馬上就來。”
顧予風沒接水杯,直起身看著謝辭:“你在關心我?”
謝辭不解:“不能關心嗎?”
顧予風盯著謝辭看了片刻。
就在謝辭以為顧予風哪裡不舒服時,對方一把扯掉額頭上的降溫貼,攥住他的領帶,強勢地吻了過來。
他們滾到了地毯上,衣物凌亂地丟了一地。
喝醉的人騎到他身上,毫無道理地發瘋,彷彿要把兩人的理智一併帶走。
濃黑的深夜,室溫急速攀升。
發燒的人體溫燙得驚人。
撐在胸前的手拂過鎖骨,修長的手指驟然扣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嵌進肉裡,謝辭毫不懷疑顧予風會殺了他。
顧予風低低地笑著,上一刻還是意亂情迷的眼底一片冰涼,某些被極力壓抑著的,狂熱偏執的情緒噴薄欲出。
“謝辭,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可曾有一刻看見過我?”
謝辭擰眉,直覺晚上的顧予風狀態不對勁:“鬆手,你醉了。”
“你的世界裡只容得下你自己。”
顧予風嘆息般的低語,裹著凌亂的襯衣提腰起身,敞開的衣襟滑落到手臂,隨著他的動作,汗水順著肌肉線條滑過大片胸膛,以凌然的姿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沉靜得可怕,“我們到此為止了。”
謝辭想過他們結束的那天,應該是好聚好散,平靜地坐下來分析離婚的利弊,調整接下來的合作,各自笑著碰杯,為彼此送上一句“離婚快樂”,而不是以這樣近乎殘酷,生生從血肉上撕扯下來的方式告別。
“幸福西路老長了,你要去什麼地方?”路邊的體校男高搭話。
耳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謝辭的思緒。
顧予風:“625路公交車的車站。”
體校男高:“你沿著這條路往前,過兩個紅綠燈,右轉,再走個三五百米就到了。”
顧予風:“我對這裡不熟,手機也沒電關機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帶我去?”
謝辭聽了兩句,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有些錯,犯一次就夠了。
顧予風:“放心,我會付給你們報酬的,這些夠不夠?”
男高:“臥槽!這一沓都給我嗎?!”
謝辭眼皮一跳,一轉頭就見顧予風從揹包裡抽出一沓沒拆腰封的百元現金,遞到那兩個體校男生面前。
這條街上學生多,流氓也多。
手裡拿著這麼多錢招搖,很容易被盯上,加上顧予風穿著打扮不俗,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單純的小少爺,很好騙的那種。
果然,立刻就有四五個流裡流氣的男生圍了過去,搶著要給顧予風帶路。
真跟著這些流氓走,底褲都得被扒下來。
謝辭忍了又忍,想著就算年紀小,但好歹是那個顧予風,不會這麼容易受騙吧?
顧予風:“好啊,謝謝。”
謝辭:“……”
其中一個男生:“送你到車站,這些錢就都給我們?”
顧予風點頭:“你們要是不夠分的話,我包裡還有。”
謝辭:“…………”
男生們高興瘋了,勾著顧予風的肩膀就往那小巷子裡帶。
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從後面攥住了衣領。
男生不高興地衝身後的人怒罵:“幹什麼?!鬆開!”
顧予風也跟著轉身,疑惑地看過去。
謝辭面無表情地掃了眼這幾個癟三,視線落到顧予風身上:“我剛好要去公交車站,順路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