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父母抓他的成績抓得很嚴,已經到讓他難以承受的地步。
他們一個被管教過嚴,一個完全沒人管,是兩個極端。
“連你也被難住了?”宿舍裡,方思澤見謝辭走神,有些新奇。
謝辭回過神:“這知識點我記不清了。”
看著謝辭翻書,方思澤調侃:“難得有道題能難倒你啊。”
謝辭:“我也不是什麼都會的。”
等著謝辭解題時,方思澤想起了那天夜裡的事。
那天,他數學拿了歷史最低分。
其實就算考砸了也不會捱罵,可父母那些語重心長的話語,像枷鎖,像摞在頭頂的巨石,越發沉重窒息。
沒人在乎他看似輕鬆的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父母也只想要個“別人家的孩子”而已。
煎熬的日子看不到盡頭,他想結束一切,一了百了,沒想到會遇到謝辭。
他多多少少聽過謝辭的事,平日裡對人愛答不理,成績一塌糊塗,可架不住長得帥打球好,是公認的校草。
謝辭父母離異,母親改嫁,父親是個不務正業的,常年不著家,可能因此造成謝辭人格不健全,性格孤僻扭曲。
他每次去辦公室送資料,聽到最多的就是謝辭的名字,往往老師們說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他們是一個班的,卻過著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各自相安無事,這輩子不可能有更深的交集。
那晚,可能是心態崩了,也可能是在謝辭這種擺爛的人面前,他也能不用那麼端著,可以稍微鬆懈片刻。
他坐在河邊,對謝辭說了很多憋在心裡很久,從來沒對別人說過的話。
“你補習班的考試?很難?”
方思澤看到謝辭撿起被他揉爛的試卷,藉著遠處路燈的光,看了起來,“你兩道大題都沒解出來啊,不過確實有難度,知識點都超綱了。”
謝辭嘴上這麼說,只看了兩眼,就把他死活解不開的題給解開了,口述了演算過程,連草稿都不用打。
方思澤很吃驚:“你為什麼要假裝學習很差?”
謝辭反問他:“那你為什麼要假裝學習很輕鬆?”
方思澤沉默下來:“我不想辜負父母的期待。”
謝辭撐著手,隨意地坐在地上:“我本來挺羨慕你的,你今晚整這死出,搞得我也很難過。”
方思澤:“你難過什麼?”
謝辭:“以後不知道該羨慕誰了。”
方思澤想了想,認真地說:“我大體上還是過得比你好的。”
謝辭:“你拿這種話安慰人?”
方思澤:“看到你也過得這麼艱難,我心裡好受多了。”
謝辭準備回去時,方思澤叫住他,看著漆黑湧動的河面,低聲說:“謝謝,我想開了,一起努力吧,我們總有一天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這天后,他們成了學習搭子。
方思澤會偷偷把補習班的筆記借給謝辭,作為交換,謝辭也會幫他解一些難解的題。
只不過以前都是在校外進行,現在謝辭住校了,他們不用像以前那麼麻煩了。
在謝辭幫方思澤解題時,顧予風正坐在他那輛低調的路虎裡辦公,腦子裡反覆推演給謝辭提高成績的各種計劃,結果都已失敗告終。
羅伯森正整理資料,突然聽顧予風砸鍵盤,嚇了一跳。
“這家合作商不符合您的審美嗎?”
顧予風若有所思:“既然不能短時間提高成績,只能儘可能讓他吃點好的補補腦了。”
羅伯森:“……?”
什麼意思?
顧予風趕在熄燈前回宿舍,將一大堆打包回來的東西擺到桌上。
江辰宇聞著味湊過去:“這什麼,好香啊!”
“滷豬腦。”
顧予風對謝辭招手,“過來,不吃完不能睡。”
“……”謝辭看看這堆成小山的打包盒,“你買了多少?”
顧予風:“十斤。”
謝辭:“……”
謝辭轉身就走。
顧予風一把拉住他,摁到椅子裡,把滷豬腦擺到他面前:“要是不能贏過楊赫,那我們的孽緣就到此為止了。”
謝辭抬眸看他:“這可是你說的。”
顧予風慢條斯理地點點頭:“到時候是掛牆頭,還是掛樹上,你自己選一個。”
謝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