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嗎?”
她聲線溫柔,語氣卻極重。
“你們收了我爸高額的撫養費吧?”
謝辭輕飄飄地一句話,卻讓葉羽柔夫婦臉色驟變,像是不敢相信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你們一家三口住著我爸的房子,拿著我爸給的錢,是為了能夠照顧我,我和你們是僱傭和被僱傭的關係,從來就不是一家人。”
謝辭語氣平淡,“希望你們能擺正心態,作為保姆要是敢騎到主人頭上,我可以隨時把你們換掉。”
陳信宏夫婦倆被震懾到,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眼看著謝辭離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辭一路走出醫院大門,緩緩沿著臺階往下走。
夜裡只有幾度,晚風攜著落葉迎面拂過,帶著秋天特有的蕭瑟,吹亂了他的頭髮,透心的涼。
他也不是從小就是硬心腸,也曾期待過親情,期待過美滿和睦的家庭,也為此做過努力,但一次次慘痛的教訓告訴他,命裡沒有的東西就不該去強求。
往停車場去的路上,謝辭遠遠看到一輛眼熟的路虎停在路邊。
顧予風披著外套,抱手倚靠在車旁,正偏頭看著他的方向。
路燈昏黃的燈光讓明暗的交界變得曖昧不清,讓謝辭有種時空的錯亂感,彷彿他熟悉的那個顧予風正透過眼前這少年的軀殼,靜靜地注視著他。
“你還在等誰?”謝辭走近,視線掃過顧予風額頭貼的降溫貼。
“等你啊,我說過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顧予風抬抬下巴,“上車,我送你回去。”
謝辭:“不用了,我騎車來的。”
“又拒絕我。”
顧予風悠悠地笑,“上次為了報恩跟你同桌,這次想報恩,那我只能跟你同床了。”
謝辭:“……”
謝辭:“你胃不難受了?”
一提起這事,顧予風隱隱覺得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
“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別遲到了。”
謝辭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辭走後不久,羅伯森從醫院大門鬼鬼祟祟地出來,向顧予風彙報從急診走廊偷聽到的事。
說完後,他看到小老闆神色冰冷,一言不發,看起來心情非常糟糕。
第二天,謝辭早起和張若川他們打了半小時籃球,一起回教室,看著擦著早自習的鈴聲進來的同桌,隨口問了一句:“好點沒?”
顧予風放下書包,拉開椅子坐下,倒頭就睡,一副拒絕交流的死樣。
謝辭視線掃過他的髮旋,故意說:“昨天那道數學題解開了。”
果然,顧予風抬起頭,看起來很在意:“誰解的?”
這公鴨桑聽著比昨晚還嚴重,謝辭把練習冊遞過去:“昨晚回去沒吃藥?”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顧予風一把將練習冊奪過來。
謝辭:“……”
這對話為什麼這麼耳熟?
“我解的。”謝辭搭著椅背轉著筆,慢悠悠地說,“還是得靠自己。”
顧予風:“……”
班裡倒數第一的學渣都能解出來的題,沒道理他解不出來。
結果整個早自習,他都在研究這道數學題。
早自習結束的課間,項海斌從後門摸進來,拍拍謝辭的肩膀:“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謝辭聽他壓低了聲音,直覺不對勁,起身跟過去。
一進辦公室,他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應驗了。
三個警員和陳信宏夫婦坐在辦公室一角的會議桌旁,市教育局的一個主任正在和他們說著什麼,校領導也來了好幾個。
看樣子,昨晚的群架事件還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