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車在海島環繞的公路上狂飆衝撞。
顧予風的那輛被動了手腳無法停車只能不斷地閃避其他不斷撞過來的無人駕駛車輛。
在油箱裡的油耗盡的那一刻這個撞擊遊戲就會迎來終結。
直升機的螺旋槳噪音極大
他貼近開啟的艙門不斷示意飛行員靠近顧予風的車降下救生梯救人。
他從開啟的車窗看到了顧予風狼狽的模樣額角有傷半張臉都是血嘴唇有些乾裂身上的西裝有好幾道劃痕已經被血浸染。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刻那雙眼裡卻沒有絲毫驚慌一如往常地鎮定好像堅信一定能夠獲救。
謝辭不敢眨眼怕那個人突然就在眼前被撞成碎片。
一次次地嘗試顧予風終於抓住了救生梯。
他拼命把救生梯往上拉,看著那個人越來越近。
本以為沒事了,沒想到直升機還沒升起高度,那些無人駕駛的車子突然接連爆炸。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只來得及抱緊顧予風,什麼都來不及說。
眼前人影一晃。
眼前的人越過他衝向身後。
灌籃的力度讓整個籃筐上下搖擺,嘎吱作響。
籃球急速落地的悶響,和記憶中的爆炸聲重疊,在謝辭耳邊驟然炸開。
周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而在這麼熱鬧的氛圍裡,謝辭卻如墜冰窟,寒意侵蝕五臟六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喜歡去假設,但此刻控制不住去想,如果當年沒有那麼急功近利,沒有不擇手段誘騙顧予風結婚,也許能找到既不傷害對方,又能達成彼此合作的辦法。
那顧予風是不是就能找到真正愛他的人,過得幸福些?
是不是就不會死?
他毀了自己的人生,也把顧予風的人生毀了。
顧予風鬆開籃筐,輕盈落地,疑惑地看向身後。
謝辭依舊揹著身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
“謝辭剛才怎麼突然停手了?”
“對啊,我看他是準備突破的,還以為要贏了呢。”
“故意放水的吧,這是謝隊的風度哈哈哈哈”
“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怎麼還沒動?”
圍觀的學生們議論不斷。
張若川他們朝謝辭小跑過去,謝辭卻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予風疑惑地看向方思澤,後者也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辭走到最近的教學樓水房,開啟水龍頭,任由水浸溼頭髮,滑過臉頰,給發熱的腦子降降溫。
不知道過去多久,水突然停了。
耳邊傳來顧予風冰冷的聲音。
“這種天氣用涼水衝頭?嫌命太長了?”
謝辭直起身,頭上蓋上來一條毛巾。
“自己擦。”
顧予風見他不動,認命地動手幫他擦,“你怎麼了?”
謝辭抬眸,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
每一個細節都那麼相似,卻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越是和少年的顧予風相處,想再見他一面的慾望越強烈。
顧予風打量眼前這雙有些渙散的眼睛,語氣有些擔心:“謝辭?”
謝辭指尖動了動,將那股躁動的情緒壓了回去。
“沒事了。”
顧予風:“當我眼瞎,你這樣叫沒事?”
謝辭隨口亂扯:“可能吹了風,剛才有些頭疼。”
顧予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頭疼還用冷水衝?誰教你的?”
說完,顧予風注意到謝辭的衣服也溼了,語氣免不了有些煩躁:“快點,回去宿舍換衣服,別感冒了。”
回到宿舍,顧予風去給謝辭拿了換洗的上衣。
一轉頭,謝辭剛好把溼的上衣脫下來,側過身的角度讓顧予風剛好看到了左側肩胛骨下的一道淺淡的傷疤。
“你道疤……”
顧予風說著,已經伸手摸了上去,“什麼時候的?”
傷疤細細長長的一條,看著淺淡,摸上去也沒有凹凸不平的手感。
顧予風突然想起陳信宏家暴的事,追問:“這是那姓陳的老東西打的?”
“嗯。”謝辭接過他手裡的上衣換上,“十多歲時,被喝醉的陳信宏用剪刀劃的。”
顧予風低罵了一聲,一想到那種危險的畫面,他就恨不得把陳信宏帶到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