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血海之上,如墨的夜幕被冷月撕開一道口子,銀霜般的月光傾灑而下,給這片波濤洶湧的血海蒙上了一層虛幻的紗幕。重生後的炎獄魔蛟盤踞在帝宮穹頂,那矯健的身姿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龍角上纏繞的時溯雷紋,宛如神秘的符文,將清冷的月光折射成一幅如夢如幻的星圖。
蘇妙靈靜靜地站在宮殿之中,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眉間新生的暗紫紋路,那觸感猶如觸電一般,讓她的心頭微微一顫。陰陽鏡殘片在掌心灼燒,彷彿是一團熾熱的火焰,灼燒著她的靈魂,鏡中浮現出的預言:“雙月凌空,歸墟門啟。”這幾個字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在了她的心頭。
海平線處,突然如被鮮血浸染,降下一道血色帷幕,透著無盡的詭異與神秘。三百艘幽靈戰船彷彿從地獄深淵撕裂空間,驟然降臨。那戰船的輪廓在血幕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首艦的龍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彷彿是地獄惡鬼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定睛一看,那竟是用初代女帝的弒神劍熔鑄而成,劍身之上還殘留著往昔的血腥與怨念。
甲板上的水手們齊聲高歌,那歌聲猶如來自九幽的招魂曲,透著無盡的哀怨與淒涼。他們的異色雙瞳倒映著蘇妙靈的面容,卻分明都是男子相貌,那一張張面孔彷彿是被詛咒的面具,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恭迎帝女歸位!”面具男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斬斷虛空,彷彿要將這天地都一分為二。缺失的帝璽碎片在他胸前共鳴震顫,發出嗡嗡的聲響,猶如瘋狂的蜜蜂在耳邊飛舞。蘇妙靈右臂的修羅紋突然如狂躁的野獸般暴走,吞噬漩渦竟主動撲向艦隊的補天紋旗幟,那旋渦彷彿是一個無盡的黑洞,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當第一支蝕骨箭破空襲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彷彿是死神的召喚。炎獄魔蛟昂首挺胸,雙目之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發動時溯之力。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那支即將命中目標的箭矢在命中前瞬間倒退回弓弦,整個過程如夢如幻,令人驚歎。然而,魔蛟的金瞳卻在此時滲出鮮血,每一滴都如同璀璨的紅寶石,卻透著無盡的痛苦。逆轉三息時間,竟是需要消耗它百年的壽元,這是何等殘酷的代價。
“還是這般任性。”面具男輕輕叩擊著劍柄,那聲音清脆而又冰冷,彷彿是死亡的鐘聲。艦炮齊射而出的並非彈藥,而是三百道輪迴記憶。那些記憶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將蘇妙靈淹沒。她看見自己跪在瑤池畔,雙手顫抖著,絕望地剜出自己的心臟,而捧著琉璃盞接血的,正是眼前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人。
帝璽碎片的共鳴達到了巔峰,那聲音猶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聾。蘇妙靈在這強大的力量衝擊下,被迫現出女帝法相。暗紫業火與紅蓮瞬間交融,化作一套混沌鎧甲,散發著無盡的威嚴與神秘。然而,這套鎧甲的力量卻被艦隊桅杆吸收轉化,彷彿是被無情的掠奪。
面具男突然扯下面具,露出與墨淵七分相似的面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有愧疚、有無奈、有深情:“師姐,該醒來了。”他胸前的帝璽碎片顯現出神秘的銘文——“瑤池首徒·滄溟”。陰陽鏡在這巨大的衝擊下轟然炸裂,某段被抹去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地復甦。
在那遙遠的拜師大典上,正是此人將弒神劍毫不猶豫地刺入初代女帝的後心,那一幕如同噩夢一般,在蘇妙靈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當滄溟的劍鋒抵住蘇妙靈咽喉,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的肌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血海深處,突然傳來洪荒戰鼓的轟鳴聲,那聲音低沉而又雄渾,彷彿是遠古巨獸的咆哮。
幽靈水手們集體自爆,他們的身體瞬間化作一團團血霧,血肉在空中凝聚成初代女帝的虛影。她的身影虛幻而又縹緲,卻散發著無盡的威嚴。
她指尖輕點在兩人的眉心,被篡改的真相如洪流般傾瀉而出:洪荒元年,補天者實為雙生子。姐姐選擇身化天道,以無私的奉獻守護著這片天地。而妹妹卻被斬除惡魄,封入了瑤池。歷代聖女皆是被惡魄附體的容器,而滄溟,正是守護這個秘密的“清道夫”,他揹負著沉重的使命,在黑暗中獨自前行。
蘇妙靈的雙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無盡的欺騙與背叛。她引爆心魔殘留的暗紫業火,那火焰瞬間如同脫韁的野馬,瘋狂地蔓延開來。整支艦隊瞬間陷入了混沌火海,火焰沖天而起,彷彿要將這片天空都燃燒殆盡。
重生後的炎獄魔蛟穿越時溯裂隙,那裂隙如同一張巨大的嘴巴,要將一切都吞噬。它將滄溟持劍的右臂咬碎在十年前,時間的力量在這一刻被扭曲。當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