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地沒有下死手,卻又同時赤手空拳對上彼此!
沒有比靜山派內門功夫更能識別出對方身份的法子了。
掌風擦過衣角,衣角破裂,拳頭砸向皮肉,皮肉淤青泛血。
安靜的小院內,被帶動的樹枝颯颯作響,烏雲散開的一瞬,稍微亮堂的視野下,一人的拳頭正離對方頭顱一寸遠,另一人的指甲也正好抵在對方的心口。
“打得太保守了,師兄。”徐盈收回手。
柳江白也收回拳頭,“你又不是敵人。”
徐盈慢慢將自己的羅雀收好,“靜山派還活著的弟子大多藏得很深,你一直在敵人內部打探訊息嗎?”
“最危險的地方最是安全。”柳江白正要拆自己的機關,卻見徐盈已經手快地收好,遞了過來。
這是,相信他了嗎?
“多謝。”他接過,“摩訶門出現得太突然,靜山派好歹是第一宗門,我身為靜山派弟子,總得查清楚真相。”
“當年的事我不清楚,師父臨走的時候也只是交代我不要插手。”徐盈撩了衣角坐在石凳上,“我以為大家都死了。”
“所以就擺擂臺,想看看還有多少人活著?”
柳江白把先前徐家發出的募賢令拿出來,看著上面那隱晦的拆了又拆的“靜山安”三字。
“江師伯一定很喜歡你,這種寫法只有師門中人才會,她教給了你,是拿你當內門弟子看的。我雖不曾在師門見過你,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
靜山派收徒以資質為第一,門內弟子在外受人委託收徒的情況不在少數,這種委託多半是承了對方的舊情,但又恐怕外收的弟子將來走上歪路,便一律不許帶進宗門,因此師父在教外門弟子的時候,功夫只要求能自保即可。
徐盈是個例外,她雖不在宗門,但她的一招一式,她用的兵器,乃至宗門密語的寫法,她流露出的痕跡,就像真正的靜山派弟子。
江師伯將她教的很好。
“幸好。”柳江白看著她。
幸好她還活著。
徐盈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彷彿她是師門留下的唯一的事物般。
她別開視線打斷,“那個葉楓,你是怎樣確認他在趙家的?”
靜山派有叛徒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靜山派高手如雲,若無叛徒,不至於一夜間就被無名門派屠殺乾淨!
柳江白能藏在摩訶門找叛徒,徐盈也不再廢話問他當年如何逃脫、如何取得摩訶門信任的舊事。
柳江白收回視線,說:“我認得他的字跡。趙家能識文斷字的人裡,短時間內我無法一一驗證,所以只能拜託你。”
短時間內?徐盈抓住這個詞,“你怎麼了?”
柳江白開口與她交易時,提到了碧茴草,這東西固然不好,對鳳曲城的威脅也大,柳江白說出這個條件明面上是送她人情,但實際上徐家自己也查得到。
她莫名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著脈,良久,臉色沉悶了下來。
“難怪。”
方才交手中他雖有剋制,但徐盈感覺得到他內息不穩,她原以為是逃出那場禍事後留下的舊傷。
這哪裡是什麼舊傷,他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