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風立即想明白了:原來知府衙門,也派人到了苗族!
看來餘浚,也知道苗寨的重要性。
而且知府衙門,似乎還是非常重視的。
餘浚派遣的不是幕僚一類的狗腿子,派了他的兒子來了。
族長家倒是有圍牆,但是不高,進門看見的院子並不算大。
院子裡種的菜,長勢很好,顯然是花了功夫的。
院中有七八名拿著木矛,鐵鍬,鋤頭等武器的苗人把守。
他們警惕的看著旁邊幾名衙役。
對於張山風和牟斌的到來,苗人護衛也不甚歡迎,只是對年輕人恭敬的點頭。
不是禮貌,而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可以看出“少族長”,還是有點威望的!
走進院子,穿過走廊,一間被一漢一苗,兩人把守的房間,隱約能聽到裡面的談話。
本來張山風還想走近,聽聽他們說什麼,但是被年輕人擋住了。
年輕人不容置疑的看著張山風,擺出請的手勢:“客人莫讓我難做,我還是先帶你,去找阿衣。
此地,阿爹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他再怎麼不喜歡房間裡面的知府公子,還是明白利害關係的。
張山風不動聲色的,跟著年輕人往走廊另一個方向走。
隨即,他神色一動,渾然毫不在意找話題:“雲兄似乎很忌憚餘知府的公子,不就是個官二代嘛,苗家這麼多人,害怕他一個知府不成?”
年輕人一愣,苦笑起來:“客人有所不知,餘知府在瓊州勢力很大,阿爹都很忌憚!”
他聲音一直壓得很低,似乎害怕被知府衙門的人聽到。
張山風眉頭微皺,連苗族族長都不敢得罪餘知府嗎?
不直接打探,張山風不以為然的繼續套話:“雖然我才來瓊州兩個月不到,但也知道這裡,除了十分分散的黎族,苗族可是最大的勢力了。
知府衙門一共才那麼一百多個衙役,在幾千苗兵面前,能算什麼大勢力?
估計都不夠苗家一個零頭的吧!”
年輕人慌忙否認:“可不敢這麼說!
瓊州最大的是朝廷,兵力最多的也是朝廷!”
張山風冷笑:“一個小小余知府能代表朝廷,能指揮朝廷大軍嗎?”
雖然知府是土皇帝,但並非真的皇帝。
單說軍隊,就不是一個地方文官可以染指的。
吏治和兵權分開的,這是多個朝代,乃至後世都沿用的方略。
要是一個地方的地方官,既治理百姓,又控制著軍隊,那麼朝廷絕不會放心。
越往後走,距離越遠,年輕人聲音也不再壓制:“指揮大軍是肯定不可能的,不管是雷州衛,還是崖州衛,指揮使都是受兵部直接任命的,連佈政史彭韶都無權指揮!
但是,指揮不了閻王,還指揮不了小鬼嗎?”
他的話說的很有分寸,說了大致情況,但又沒說關鍵點,全程引導張山風自己琢磨,極具迷惑性。
張山風一個技術宅,是聽不出來的,還沉浸在對方設計好的方向上思索。
猛然,張山風眉心跳動,有種不祥的預感:“你的意思是……?”
年輕人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講了一個沒有人關注的現象:“這麼多年,來到島上的鄉紳,沒有一個敢反抗知府的。
反抗的都被滅了,莫名其妙的消失,其中不乏家丁數百的巨紳!”
張山風臉色更加陰沉了,對著年輕人一禮:“多謝!”
他當然知道年輕人,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
這擺明了告訴他:歷代知府背後,連著軍隊,包括餘浚!
失算了!
如果餘浚背後,真的勾連著軍隊,別說區區幾十個錦衣衛,加三百戶流民,就是再來三五倍,也不夠看的!
軍隊之所以是軍隊,在於訓練有素,裝備精良。
別看雷州衛和崖州衛,分別在瓊州府的兩端,一衛也就五千多人。
但是!
兩衛的戰力,毋庸置疑!
歷史上,他們鎮壓黎族的千人暴亂,一點壓力都沒有。
除了有限的,載入史冊的幾次恐怖暴亂,其他的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
年輕人嘴角上翹,他越來越看好這個少年了!
此時,剛好前面房間門被開啟。
雲衣一身便裝,穿著沒那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