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張府
天王蓋地虎!
好熟悉!
頓時,張山風腦袋一片空白。
呆呆的指著對面少年,張山風手指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而少年臉上的笑意更勝,那標誌性的食指和大拇指,組成的手槍手勢,對準張山風。
張山風看著那手槍手勢,同樣比出一模一樣的手勢,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寶……寶……塔鎮河妖!”
他麼的,你也沒死!
這一刻兩人熱情相擁,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瘋狂的拍打對方的後背。
“兄弟!”
一聲兄弟,出自兩個人口中,止住了多少煽情。
無需言語,言語只顯得蒼白。
兩個靈魂從現代文明,穿越到大明王朝,對這個年代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覺得如此那般陌生。
艱難的,融入這個不屬於他們的年代。
努力的,生存下來之後。
剩下的,是無語訴說的孤獨。
而此刻的一聲兄弟,孤獨的兩個靈魂,找到精神的偎依。
那流落異鄉,滿腔惆悵,終於找到能訴說心聲的人。
那種他鄉遇故知,酣暢淋漓的暢快,無法語言。
相擁!
兄弟!
上輩子,咱們是兄弟!
這輩子,咱們還是兄弟!
老僕凌厲的眼神為之一愣,然後不著痕跡的收回攻擊姿態,就像個無關的看客,淡漠的看著這一幕,眼神中尚有一絲疑惑。
福伯嘴角微微一笑,他隱隱明白什麼,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令人懷念。
此時,周氏已經換上一身正裝,從內院走出,與老僕一禮,低聲對著福伯吩咐:“既是風弟的朋友,那便是張府的貴客。福伯,你去買些酒菜,晚上宴請貴客。”
老僕連忙阻止:“主家不用客氣,我家少主不喜在外飲食……”
少年本就不能在外隨便吃東西,何況前不久還因為吃錯東西,差點嘎了。
老僕是真的怕了。
萬一少年吃出個好歹,他死一萬次都抵不了命。
“無妨,今日定要與張賢弟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少年收斂心神,平復情緒,打斷了老僕的話。
剛剛處於變聲期的少年,聲音帶著一股稚嫩,但語氣豪邁,卻是帶著不容置疑的成熟。
老僕愣住了:“……”
伺候少年多年,他對少年再清楚不過了。
自從幾年前,一場大病之後,少年再也不吃外面的東西了,連親戚送的也不吃,哪怕是礙於面子接下,轉頭就扔了!
而今天少年卻為了一個錦衣衛千戶的弟弟,打破了自己定的規矩!
老僕當然懵b,完全沒搞懂現在的情況。
他知道少爺找到了要找的人,但找人不憑畫像,沒有身份憑證,就靠一句不知道意思的話……
然後,一改過去風格。
怎麼看都覺得不正常,有些扯淡!
少年沒管發呆的老僕,抓著張山風的胳膊,就往內院而去,一點也沒有將自己當作客人。
周氏倒也沒說什麼,她是軍戶的子女,相對來說,對禮法沒那麼在意。
要是書香門第的女眷,遇到外人主動往內院而去,定然會不喜。
老僕反倒尷尬起來,雖然少年才十二三歲,但體型高瘦顯得年紀更大一些,與張溶相仿。
大明十五六歲成婚者,並不罕見,不能完全當作小孩子看,該懂點禮儀,要學習避諱一些東西了。
於是正廳氣氛一時尬住了,一個老僕和一個婦女,在正廳對坐,有一茬沒一茬的瞎扯,彼此談話間,都非常保守。
雙方試探之意,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內院,少年到沒顧及那麼多,他迫切的想要看一樣東西:槍!
他現在極度缺乏安全感,不敢吃外面的東西;
不敢離開身邊的這個老僕;
不敢被人發現偷跑出來;
不敢硬氣的跟某些人叫板;
……
他不敢的事情太多了!
這一切源於弱小。
簡直跟龜孫子一樣。
他太弱了,太需要一把防身的槍,用那鋼鐵的冰冷,捂熱他擔驚受怕的心。
張山風倒是好奇的詢問,“壽哥,以後我叫張山風。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