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十四年末,殺戮過勝,史書不記。
時黎族暴亂,起義者數千,從者過萬。
數日之間,戰火連綿,百兵過處,屍山成堆,男女屍骸無算。
夜半常聞哀鳴不絕,慘嚎不已。
樓宇塌,穀倉焚,青苔染血,西窗添紅。
待天光現世,地獄人間一片,唯留含恨的火,滴血的刀。
僅僅只言片語,道盡了瓊州近五六天的慘狀。
……
營寨,正廳
數十位鄉紳,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的等待錦衣衛通稟。
其中一個鄉紳,偷偷塞給錦衣衛一錠銀子,哀求起來:“大人,能否再行通稟,就說我等有要事求見張千戶!”
那名錦衣衛不著痕跡的收下銀子,然後慢悠悠的走向後院。
營寨,後院
張山風正教著雲衣使用火銃,實際上是在不停的揩油。
因為張山風並沒有太過分的舉動,雲衣對此除了羞紅不已,狠狠的瞪了張山風一眼,倒也沒太過計較。
定親之後,雲衣倒是放開了很多,也更加有女人味了。
少女居然時不時還能整兩個苗家特色菜,以及偷些雲山的好酒,倒是讓張山風一時間,覺得有點幸福的味道。
不過架不住雲衣的糾纏,不得不將壓箱底的本事,一點點的掏出來。
張山風從後方,抱著雲衣,手把手的教著:“手要穩住,這一端的木託,要頂住胸口,否則火銃的後座力,會讓你的射出去的彈丸偏離!”
雲衣一把拍下張山風正揩油的手,有些羞怒:“是這樣嗎?你為什麼一直要我舉著空火銃,不教我怎麼真打?”
張山風立即批評起來:“連走都不會,談什麼跑?這樣先舉三天,後面看你表現情況。”
看情況,啥叫看情況,自然是便宜要佔夠。
雲衣再怎麼天真,也明白張山風在佔便宜,嘴裡發出莫名的聲音,一條四腳蛇從揹包裡面,慢慢爬出來。
張山風手狠狠的,在雲衣衣襟裡面摸了一把,然後在四腳蛇爬上來之前,抽身就跑:“這山泥鰍味道不咋樣,不然我給你燉了!”
這是後世的小兒科,但如今這個年代是非常大膽的動作。
至少他不確定,雲衣會不會真的放那個嘻嘻哈哈咬他。
所以,先溜為上。
不過!
剛剛轉身還沒跑一步,就跟前來通稟的錦衣衛迎面撞上。
錦衣衛揉了揉額頭,恭敬的獻上一錠銀子:“張秀才,有個老兒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幫忙通稟。”
張山風原本色眯眯的表情,以及爽了一把的興奮之情,瞬間被這一撞給撞沒了。
所以不由得揮了揮手,“你自己留著吧,告訴他們,不見!”
獻上幾十畝土地,想讓自己出兵?
這幫鄉紳,還真是把土地看的比全家性命重要。
那就讓他們帶著土地,去地下耕種!
錦衣衛沒有任何猶豫,恭敬的笑著回應:“是,末將這就去回稟!”
然後,這名錦衣衛,就緩緩的退出張山風所在的後院。
他早就知道結果了。
這些天倒是收了不少好處,連續不知道多少次的通稟,結果都是一樣的。
張山風也沒絕了他們的財路,只要通稟,就是兩個字:不見!
搞得現在錦衣衛爭搶著要守衛正廳,動不動就是一錠銀子。
這麼好的事,當然要搶!
經過錦衣衛的摻和,雲衣的怒氣也差不多平復了,於是走過來關心的詢問:“你為什麼不見他們?
聽說最近黎族鬧得很兇,估計是來向錦衣衛求助的。
張千戶現在要休養,讓你負責錦衣衛,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張山風心裡暗道:我也參與了,巴不得現在就直接動手,嘎了他們,自然沒興趣見!
不過這話不能說,所以張山風自然要敷衍雲衣:“你也知道鬧得很兇,錦衣衛大多受了傷,現在都躺著呢。
你爹和你哥哥派來的這點狼兵,都不夠保護我們自己的,哪能分出兵力保護他們呢?
萬一你在這裡出了點事兒,你哥還不領著全族人,來跟我拼命!”
他不想讓雲衣沾到鮮血。
這是每一個做壞事的男人,共同的選擇。
與前世那些大毒梟一樣,在外面殺伐果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