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看到,人人都揹著火銃。
這擺明了,是張山風手中最精銳的親衛!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什麼?
四門快炮!
這火力,王越衡量了一下,恐怕正面搏殺一兩個衛所,都沒有壓力!
這麼大的陣仗,讓王越心裡一顫,更加不敢放張山風回京城。
張山風全然沒有了之前官場上的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回應:“回京,殺人!”
王越倒吸一口寒氣,完全感覺不到正午,毒辣的陽光。
他反而覺得有點冷,於是正色道:“張同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你這個樣子,本官可不敢放你過去!”
張山風見狀,冷眼盯著王越看了一陣,隨後問道:“威寧伯給一道手書。
放一騎去五軍都督府,取英國公的調兵手令,如何?”
王越心底,其實是不願意的。
但是,他前幾個月付了五萬兩,張山風答應的幾門快炮,就在最近要給他運來。
這時候不近人情,快炮很可能就沒了。
銀子,可能就白給了。
而且,他只是放了一騎過去,真正的調兵手令,還得看英國公。
鍋……輪不到他背!
王越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來人,放一騎,進城!”
張山風對著王越,躬身一拜,冷漠道:“多謝!
此情,吾記住了!”
他不喜歡王越,王越太圓滑。
但是,他並不討厭王越,也因為王越太圓滑!
……
翌日晚,英國公府
這名親兵,一晝夜的騎馬趕路,到達英國公府,已經累的不行。
但是,他依舊完成了使命,將訊息送到:“同知大人求英國公,賜一份調兵手令。
讓他暫時回來京城幾天,為親人討回公道!”
英國公張懋詢問了幾句,弄清楚緣由之後,並未一口答應。
而是讓來者先下去休息,自己則找來了幕僚商議。
幕僚聽聞之後,略加思索,搖了搖頭:“國公爺,屬下認為不可!
此事,並不簡單!
屬下聽說,順天府都不敢詳查,推說是突發火災。
此事,可能與宮裡的那位有關,而且牽扯某些朝廷大員。
最好不要參與,否則縱兵入京,已經是大罪。
如果引發大案,後果不堪設想!”
張懋臉色也很沉重:“老夫知道這些,但張家不僅跟府上關係極好。
前不久,孫兒張溶還沾了那小子的光,被陛下讚賞。
這要是不幫,會顯得很沒人情味兒!”
幕僚也頭疼了,絞盡腦汁,他也沒想出合理的藉口拒絕。
此時,張懋的長子,張侖突然問道:“要是我們幫他,並非全是壞處!”
張懋眼中精光一閃:“那小子與太子交好,的確並非沒有好處!
只是,僅僅讓太子對我們有好感,這樣好處還不夠!”
英國公本就是世襲,而且已經是最高爵位,封無可封。
他還掌握京營,更加無需拍太子朱佑樘的馬屁,穩穩當當的什麼都不做就行。
張侖突然說道:“如果有一門雙公的可能,那麼或許可以搏一搏!”
這才有讓英國公府,冒險的可能。
張懋眼神微眯,仔細看著自己這個,一直不怎麼優秀的兒子:“接著說!”
張侖嘴角含笑:“這道手令,如果出自溶兒,而非父親,如何?”
幕僚眼神一亮,不由得讚歎:“妙!”
張侖解釋道:“如此一來,就算捅破天,咱們只是疏於管教。
但是,贏得太子的好感,也讓張山風對我們英國公一脈,更加死心塌地!”
張懋閉目養神,仔細推算著:“溶兒憑藉這些,還不夠封爵,封爵是要戰功的!”
張侖嘴角一勾,問向張懋:“如果溶兒留在塞外,戰功就看韃靼人了!”
幕僚嘴張的老大,痴痴地問:“那可是離大同幾百裡的地方,
隨時可能有韃靼人進犯,萬一……
萬一戰敗……
那可是連救援都來不及!”
張侖眼神一狠:“那就是溶兒命不好!”
隨即,張侖釋然道:“料想張家那小子,敢駐紮那麼危險的地方,必定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