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親兵倒是比較鎮定:“我家老爺親率兩千崖州衛,已經在十里外駐紮,特命末將前來拜見,請您罷兵!”
這個時候,只能詐他一詐,謊稱崖州衛已經到了。
否則,就憑手下那幾十騎,根本不足以撼動戰局。
雷州衛有資格,不用理會他們!
盔甲中年蹙眉:“哦,是嗎?”
連崖州衛都大舉出動了,這件事情已經越鬧越大。
恐怕,已經不是他能扛得住的了。
餘浚急了,連忙出聲:“不能罷兵,本府……啊!”
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驚呆了!
哪怕是身為雷州衛指揮使的盔甲中年,一直表現得很淡然,連崖山衛到了兩千人都沒太大反應。
此時,他也愣在當場。
剛剛還一臉恭敬的親兵,快速的拔出佩刀,一刀捅向了餘浚。
眼見餘浚還沒斷氣,連捅數刀。
這個過程很快,快的連雲山這等高手,都沒反應的時間!
盔甲中年有點惱怒:“這是何意?”
這個崖州衛的小人物,翻了天。
居然,當著他堂堂雷州衛指揮使的面,把一個瓊州知府給殺了!
親兵重新跪下,然後低著頭恭敬的回答:“指揮使吩咐,餘知府貪汙行賄事蹟敗露,畏罪自殺!”
如果福伯在這裡,就會明白:崖州衛指揮使之所以拖延許久,並不是不想救人。
而是因為他也牽連其中!
只不過指揮使這個級別的人物,藏得都很深,髒活兒有手下包辦,連餘浚本人也不知道崖州衛指揮使參與其中。
除了有限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真相。
就如同盔甲中年,雲山等人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千戶。
然而,張山風送過去的三封密信,分量太重了,一封比一封嚇人。
尤其是太子殿下措辭嚴厲,幾乎就直接宣佈是他登基之後的寵臣了!
崖山衛指揮使這才不得不來救人,還得思索怎麼撇清與餘浚貪墨案子的關係。
而這名親兵已經基本悟出了見機行事的意思了:趕到之時,張山風死了,自然該幹嘛幹嘛,一切照舊;
沒死,那麼解決餘浚,讓他永遠的閉嘴!
這位從未露面的崖州衛指揮使,將一切都算計的明明白白。
盔甲中年在心裡冷笑,暗自鄙夷:“呵呵,還真是果斷,這麼快就把人滅口了,你們指揮使也沒少得到好處吧!”
他已經明瞭:那個沒有露面的崖州衛指揮使,也不是什麼好人!
雲山已經看清了形勢,大局已定。
餘浚死了,張山風翻盤了!
所以,他連忙附和:“餘知府這些年貪贓枉法,剋扣百姓,亂徵賦稅,引起黎族暴亂,攪得瓊州民不聊生。
而今,被錦衣衛張千戶追查,事情敗露,畏罪自殺,實乃為瓊州除一害也。
在下願為兩衛指揮使效勞,清除餘知府餘孽,還瓊州一片朗朗青天!”
這是認慫,也是投名狀!
雲山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就把餘浚給賣了。
而且,還隱晦的說出,他知道餘浚有哪些同黨,願意出手殺死那些同黨,不給那些人亂說話的機會。
這就等於告訴兩衛的指揮使:我跟餘浚也有仇,我們不是一夥兒的,我能幫你們幹掉那些利益鏈上關鍵人物!
盔甲中年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哼!”
這一下場面安靜了。
不管是崖州衛的親兵,還是雲山,終究都只是陪襯。
真正的話事者,除了遠在百里之外的崖州衛指揮使,就剩下盔甲中年!
約莫十幾息的沉吟,盔甲中年一嘆:“罷了!餘兄這些年,也收了你不少恩惠,幫你留個全屍,照看一下妻小,僅此而已!”
隨後,帥帳傳出兩個字。
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