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已經近冬。
夜晚的楓丹格外寒冷,街道上無人,家家戶戶的窗門緊閉,都燒起了柴火,圍在壁爐旁取暖。
溫暖的黃色光芒,從厚重的窗簾透射出來。
按往年的情況來說,這時候應該已經有警備隊員推著木板車,把凍死的屍體向城外運了。
但得益於近來的柴火補助和福利機構的建立,從氣溫驟降開始,一個月的時間,楓丹還未出現一具凍死餓死的事件。
報社甚至稱其為奇蹟之月。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對水神和執政官的吹捧。
現在的新政府,可比厄歌莉婭時代要捨得花錢多了。
嘶啦!
報紙被猛地撕成兩半,從車窗中丟擲,落在溼滑的腐葉上,被行駛的馬車壓進泥地裡。
“狗屁的慷慨,狗屁的仁政,該死的羅成和水神,花的都是我們的錢!他們就應該和厄歌莉婭一起去死!”
“索維格莎!小點聲!”
“母親,我不甘心啊!”
遠離楓丹廷的小路上,一輛外觀普通的馬車穿梭於林間。
月光黯淡,被濃密的黑雲遮擋,道旁的樹木高大茂密,無數枝椏在夜風中搖晃,在馬車上昏黃油燈的映照下,像鬼手一樣擺動。
駕車的車伕沉默不語,在車廂裡,索維格莎和另一個衣著華貴的老婦人相對而坐。
“母親!我不甘心啊!我們弗里德里希家輝煌了那麼多年,為什麼偏偏到了我這一代,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索維格莎頭髮被抓的亂如雞窩,面容憔悴,眼窩深陷,好像將死的病人。
芙寧娜還是低估了她那招含怒出手的神魂迷惑術。
索維格莎整整昏迷了十天,才從家族的床上醒過來,而後又是二十天,才恢復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而當她得知,這段時間已經有五成的貴族被清算後,就明白水神是真的打算趕盡殺絕。
他們這些貴族就像養肥的豬,被沫芒宮一隻只的殺死取肉,去餵養那些賤民,實行所謂的仁政。
如果不想死,就必須跑!
“我知道,索維格莎,但是我們又能怎麼辦?難道像埃米爾伯爵那樣去刺殺羅成?結果呢?他的頭被當眾砍了下來!”老婦人嘆息道。
她是索維格莎的母親卡特琳,也是索維格莎最親近的人。
逃離楓丹的計劃,就是她提出來的。
“可是我們真的要去至冬?去當那所謂的上校?”
索維格莎還是不甘心。
“花了那麼多摩拉,只買到這個位置,還只是榮譽頭銜,沒有實權,到至冬後靠什麼賺錢?怎麼維持體面的生活?”
去至冬。
這就是她們給自己選擇的後路。
用九成的家族財富,捐贈給至冬政府,以此來換取索維格莎一家的至冬公民身份,再加上榮譽上校軍銜。
這樣,就能夠得到至冬的庇護,逃離楓丹這個死亡的漩渦。
但從公爵到上校,這其中的落差,還是讓索維格莎幾欲吐血。
當時權力最鼎盛的時候,楓丹的海軍司令都要聽她的命令,將軍都要對她恭敬行禮!
至於校級軍官,更是如同豬狗隨意使喚。
現在自己卻要成為下賤的平民了!
“能保留一成,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你去年打折了幾個雲家人的手腳,得罪了七星雲輝,我們或許能在璃月買到更好的位置。”老婦人冷冷道。
“誰知道那幾個學生有這樣的背景!”索維格莎吼了一句,又抓起了頭髮。
馬車裡陷入寂靜。
過了許久,車伕悶悶的聲音才從車廂外傳來:“主人,馬上就要到約定的地方了。”
“辛苦你了,德尼。”老婦人嗓音中帶著一絲柔和,隨後她看向了索維格莎,“東西沒掉吧?”
“怎麼可能掉!”
索維格莎不耐煩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件。
這是一個巴掌大的模型,底座是圓形金屬盤,上面是一圈石頭雕刻的城牆,包圍著厄歌莉婭時期風格的城堡。
上面,還微微泛著深藍的光芒。
神器,愛美樂城。
在著名的詩歌《伊黎耶之歌》中,偉大的伊黎耶,就是在此城中匯聚了所有反抗之士,趕走了雷穆斯王的使者,並向雷穆利亞宣戰的。
楓丹建立後,厄歌莉婭以愛美樂城為原型,使用一位雷穆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