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葉雲舒窩在繡花錦被裡。
睜著惺忪睡眼,企圖驅趕走睡意。
極細碎的腳步聲在房外響起,若不凝神聽,是聽不到的。
葉雲舒循聲音處望去,室內還是一片不清明,只有比魚肚白還暗幾分的光從窗戶隱隱透進。
許是家中下人開始了每日的灑掃庭除。
葉雲舒又拉上了被褥,將腦袋蒙在裡面,活像條毛毛蟲。
又過了不知多久,三聲不大不小的敲門聲響起。
“姐姐,你醒了嗎?”阿玉的清甜聲音傳來。
葉雲舒悶悶的應答:“醒啦。”
門外靜了片刻,推門聲響起,緊接著是輕微的腳步聲,撩起珠簾時珠子的碰撞聲。
身著樸素棉襖的憐花,手裡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臉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姐姐,我來伺候您梳洗。”憐花語氣輕快地道,笑逐顏開。
葉雲舒從被子底鑽出來,一把掀開錦被,從床上爬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往梳妝檯前一坐。
阿玉將洗臉水往梳妝檯下的矮凳上一放,抬眼便瞧見自家小姐一副初醒時慵懶與嬌媚模樣,一身錦緞睡衣,頭上柔軟的髮絲還有點亂糟糟的。
她捂嘴笑道:“姐姐,方才天蒙亮我特意躲在姨娘院口那候著。”
又賣個關子,“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說完,才拿起一塊柔軟的帕子,浸入水中,輕輕擰乾,遞到葉雲舒面前。
葉雲舒接過帕子,輕輕敷在臉上,順著憐花的話問:“看到什麼?”
憐花一邊輕輕梳順發絲,一邊道:“我看見李嬤嬤一早就火急火燎地從後門出去了,那臉色像是一晚上沒睡。”
葉雲舒拿下帕子,睜開眼。
透過銅鏡看向身後的憐花。
她眼中禽著一絲笑意,朱唇輕啟:“莫不是拉了一晚上?”
憐花:“嗯,對啊。我等李嬤嬤出去後,才去找阿玉問,從她臉上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便知道昨晚可把李嬤嬤折磨慘了。”
“看來,老天都不慣她。”葉雲舒收斂了眼中那點笑意,感慨道:“人呀,不能有壞心思,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憐花,我們不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兒。知道嗎?”
她凝視著憐花的雙眸。
憐花有所感,與葉雲舒的圓潤杏眸對上,收起了笑,一臉誠摯地答應了。
不多時,一個雙環望仙髻就梳好了。
最後,她在髮髻上點綴幾朵淡雅的梅花髮飾。
“姐姐,你今日想穿哪件衣裳?”
一邊說著,一邊開啟衣櫃。
葉雲舒微微側頭,掃了一眼衣櫃,笑道:“今日便穿那件淡紫色的錦緞襖兒吧,再配上那條銀白的繡梅長裙,想來與這冬日的景緻甚是相宜。”
“是,姐姐。”憐花應聲道,迅速從衣櫃中取出衣物,為葉雲舒穿戴整齊。
葉雲舒站起身,對著銅鏡,輕輕整理了一下衣裳,鏡中的她,宛如畫中仙子,美麗不可方物。
她有一瞬間覺得,這是在做夢。輕咬了下舌尖,疼的……
“憐花,今日早膳我要吃油炸鬼,豆乳。還有,你去問小關她想吃什麼,也一併給她帶回來吧,她身子還不便。”
“好嘞,姐姐,我這就去。”憐花歡快地答應著,轉身去準備早膳。
這廂,素秋院
房門被敲響,接著便是阿玉的聲音傳來。
“姨娘,您醒了嗎?”阿玉小心翼翼地詢問。
“進。”
房裡傳來微帶沙啞的聲音回。
阿玉推門,手腳麻利地進了屋。
她手中拿著一件織錦披風,福了福身道:
“姨娘,奴婢來伺候您起身。”
羅姨娘只是輕輕點了下頭,看著阿玉疑問:“嬤嬤呢,她怎麼沒來?”
聞言,阿玉極快回道:“回姨娘,李嬤嬤昨夜瀉肚,早早便出門去尋大夫開藥去了,她有吩咐婢子,若她趕不及,便讓婢子先來伺候您。”
羅姨娘默了片刻,“先伺候吧。”
“是”
阿玉快步靠近床邊,輕輕拉起羅姨娘身上的錦被一角。
羅姨娘起身。
阿玉熟練地將手中的披風給羅姨娘披上,又拿起一旁的暖爐,緩緩放在姨娘腳邊。
“姨娘,婢子看您今